沈泠的胸口,她没有流泪,沈泠的心脏却尝到了咸味。

她和姚景的过去是他监视也不能触、无可知的。他一直在她的生命与感情中缺席。

他只能反复想起在北京那家店里,他看见姚景起身,伍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离得很远,沈泠还是能辨得姚景的口型,是一声“姐姐”。

“我告诉他,其实我从来没有觉得洗车有什么问题。又问他:你现在做的是你喜欢的事吗?他说‘是’,我就回答说……”伍桐将当时的情况道出,“那很好,我也不希望把你困住。”

沈泠知道,伍桐给出的交代,于他而言,满是后患之忧。

她总会在他人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约是因为她太会引导人往前走。迷航人望见灯塔,抵达岸边,即便离开此地,也再难忘却灯塔的模样。

除夕夜在男友年过二十才找来的家里过,于别人而言有些猎奇,对伍桐来说却无甚奇怪。她漂泊那样久,如无根之萍,从也没有想过何处再会有家。

去哪里过年,都一样。

与沈泠一起望着烟火升腾、绽开、零落,她看见简凝之拿着棍子敲打陆梓杨,露出与昨日待她时完全不同的“飒爽英姿”。而陆洪于一边说“成何体统”,嘴角却未下来。

烟火是陆梓杨点的,前几下没点着,到第五下才捂着耳朵跑过来。还趁机点燃了十几根仙女棒丢进伍桐手里,握了握她的手才跑开。

她与沈泠分明就在这家人之中,却又不在其中。

伍桐看向沈泠,烟花在他身后炸开,陈旧的红黄相间,不绚烂也不好看。可他的双目温柔而明亮,他紧紧握着她被陆梓杨碰过的手,仙女棒的冷焰飞进他们之间。

伍桐踮起脚,猛地拽过他领口,凑近他的颊侧,在他耳边说:“我想养狗!”

他似乎愣住了,有些委屈地说:“我不是吗?”

“我是说!”伍桐笑了笑,“我想养一只边牧,和你一样的。那样好像就有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