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小心地吹凉,送入口中。
面是普通的麦面,带着?谷物朴实的香气,汤底是骨头熬煮的醇厚,酱肉咸鲜适中,青菜脆嫩,荷包蛋边缘焦脆,内里溏心流淌。
“怎么样??”哪吒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与应咽下口中的食物,感受着那熨帖胃腑的暖意?,轻轻点了点头:“嗯,好吃。”她顿了顿,看着?碗里清亮的汤和翠绿的葱花,补充道,“比瑶池的琼浆玉露……实在。”
哪吒闻言:“那是!蟠桃哪有这个实在!”他又?狠狠扒了一大口面,含糊道,“以后天天吃!”
夜渐深,食肆打烊,老妪好心指点他们去村尾废弃的土地庙暂歇。
小小的庙宇早已破败,神像蒙尘,蛛网遍布,却意?外?地干燥,哪吒随手掐了个法?诀,清风扫过,尘埃尽去,又?引来干燥的稻草厚厚铺了一层。
他脱下那身沾了脂粉气的素色内衫,嫌弃地丢到角落,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单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臂膀和紧实的胸膛。
火光跳跃,映着?他恢复本?来面目的侧脸,秾丽的五官在光影下褪去了白日里的张扬,显出一种近乎无害的宁静。
与应靠在铺了稻草的墙角,身上盖着?哪吒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条半旧的薄毯。
庙外?草丛里不知名小虫的唧唧鸣叫,身边是哪吒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紧绷了不知多?久的神经,终于在这片人间烟火和宁静夜色里,彻底松懈下来,眼皮沉重地合上,意?识沉入一片温暖而安稳的黑暗。
·
破败的土地庙成了临时的家,稻草铺就的床铺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和泥土的微腥,竟比七苦殿冰冷的云榻更令人心安。
清晨,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和远处隐约的鸡鸣唤醒的,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