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婉放下手里的药材,略一沉吟,决定不再独自苦思。

她起身,为老医师续了杯热茶,低声问道:“先生,晚辈想请教一个问题。若要令人身子不适,除了入口之物,可还有其他途径?”

她没有直接提及中毒,只用了“身子不适”这样笼统的说法。

老医师呷了口茶,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没有点破。

只是缓缓道:“途径多了。譬如,肌肤也可吸收。膏药、脂粉,乃至衣物染料,若是用料不当,日积月累,毒性便会渗入肌理血脉。”

穆清婉心头一动,凝神细听。

“再者,便是口鼻吸入。焚烧的香料,烟气,甚至一些细微的粉末,若带有毒性,吸入肺腑,亦能伤人于无形。”

“有些东西,看似寻常,但若是常年累月地接触,其上附着的微量毒素,也可能通过肌肤或者细微伤口侵入体内。”

香料熏香膏脂贴身衣物

穆清婉的脑中一些原本模糊的片段瞬间清晰起来。

她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入口之物上,却忽略了这些日日接触、更不易引人怀疑的东西!

老夫人日常起居的习惯,她惯用的物件,静安堂里常年燃着的熏香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又迅速敛去,只化作了更深的思索。

“多谢先生指点,晚辈明白了。”她起身,郑重地朝老医师行了一礼。

老医师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医者父母心,但也要量力而行,莫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晚辈谨记。”

穆清婉的心绪却已不再纷乱,一个清晰的方向在她心中逐渐形成。

萧衍,你所珍视之物,我必为你护之。

第65章 北疆遇袭

北风如刀,卷着鹅毛般的雪片,在昏黄的天幕下疯狂肆虐。

北疆边境,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见人烟,只余下刺骨的寒冷和死寂。

一支队伍,正在这片冰雪荒原上缓缓移动。

一个士兵裹紧破旧披风,牙齿不住打颤,麻木地将手缩回袖中。

“跟紧!”老兵嘶哑地呵斥,声音透着韧劲,“掉队就是死!”

队伍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只有风雪的呼啸和艰难跋涉的喘息声。

长时间的行军,恶劣的天气,让这些久经沙场的汉子也感到身心俱疲,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冻伤、疲惫、还有对未卜前途的恐惧,像无形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队伍最前方,一道挺拔的身影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岿然不动,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萧衍勒着缰绳,任凭风雪抽打棱角分明的脸颊。

身上玄色披风将风雪隔绝,领口袖口细密的回纹针脚,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北疆的天气,比他预想的还要残酷。

这才刚入边境,便遭遇了如此猛烈的暴风雪,前方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凌风。”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风雪。

“属下在!”凌风催马上前,脸上覆满冰霜。

“传令,前方山口避风处扎营。”

“是!”凌风领命而去。

命令传下,士兵眼中终于透出一丝光亮,脚步似乎也快了些。

山坳背风,风雪稍缓。士兵们手脚并用地清理积雪,支起简易帐篷,燃起篝火。疲惫的士兵围坐火旁,啃着冻硬的干粮,汲取短暂的暖意。

深夜,风雪愈发狂暴。营地多数士兵已沉睡,唯有警戒哨兵强撑精神巡逻。

一阵细微异响,被风雪掩盖,却未逃过哨兵的耳朵。

“谁?”

回应他的是一道破空箭矢!

“敌袭!”凄厉喊声划破夜空。

无数白色伪装的黑影,如鬼魅般从风雪中涌现,直扑营地中央的粮草帐篷!

是鞑靼骑兵!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