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胧说,过生?辰时可以大胆一些?。
例如要求平日不能要求之物。
元衾水翻了个身。
仔细想想,今天其实也没?那么好。
比如她明明已经见?到了谢浔,却没?能与他说上话,算上今日,已快五日没?与谢浔说上一句话了。
但这又很正常。
从前?不也总是如此吗?
事实上,眼下的一切,倘若不考虑以后?的话,都是称得?上美好的。
但“之后?”终会到来。
元衾水拥有谢浔的时日,不知会在?以后?的哪一天突然结束,她必须学会珍惜。
元衾水决定,那明日去找他吧。
她又翻了个身,明明已至夜间,却毫无睡意。
可是明日,就不是生?辰之日了。
如果能在?今天跟谢浔说上一两句话,那今天一定会变得?更为特殊吧。
这个想法在?元衾水脑中一经出现便?挥之不去,折磨元衾水半刻钟后?
少女终于坐起身。
她随便?扯了件干净衣服披在?身上,轻手轻脚地开门,提灯走出了院落。
长夜如墨,万千星辰点缀苍穹。
与此同时,师青关?上书房房门,转身快步跟上谢浔的脚步。
这几日次次都是这个时辰回房,不管是晋王还是谢浔,都显而易见?地忙碌。
边境有强敌来犯,太后?最近有意借此机会派谢昀秋去西南边陲之地驻守,这对谢昀秋而言是好是坏尤然未知。
晋王在?关?注西南战事,那晋地诸事就只能谢浔来过问?,但谢浔本身并不是个热衷公务之人,他厌恶一切繁杂,更不欲与人纠缠,诸如今晚这种官场酬酢之事,他就并不喜欢。
月光落在?男人肩头,谢浔面无表情地仰头看了眼璀璨的夜空。
他幼时有个独特癖好,他钟爱星空,钟爱一切会闪闪发光的物什,长大以后?,那种喜爱便?不那么强烈了。
但眼下,他却想起元衾水。
想起她明亮的眼睛,以及今日那身流光溢彩的衣裙。
漂亮,但不听话。
她需要惩罚。
此时晋王府已完全?称得?上寂静,但途径一片竹林时,里面却传来脚步声?。
匆忙,急促。
夜里的竹林漆黑一片,风一吹便?簌簌作响,人行其中难免会有些?发怵。
一盏灯火在?里面跳跃闪烁,可以见?得?此人估摸正害怕着。
元衾水的确有点怵。
石灯已熄,她头一回在?深夜走进?这片竹林,此刻内心已惶然不知所措。
她加快脚步,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惊呼一声?,灯盏滚落在?地,就这般熄灭了。
周遭顿时漆黑一片。
竹林外的谢浔停住脚步。
师青察言观色道:“好像是元姑娘。”
“殿下,要进?去看看吗?”
谢浔没?搭理他,却已兀自走进?竹林。
元衾水心都要跳出来了,不为这熄灭的灯,而为她好像隐约听见?了说话声?,隐隐绰绰的一句,很快就消失了,如同鬼魅低语。
谢浔在?元衾水后?方。
少女显然很着急,即便?是竹林小道,她也喜欢溜边走,今日那身流光溢彩的衣裙已换去,只着一身素雅的藕粉衣裙。
走着走着,元衾水动作一顿。
后?面的谢浔清楚的看见?,是竹枝挂住了她的衣服。
但元衾水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她轻轻问?:“谁在?后?面?”
谢浔不语,师青更不敢应答。
“有人在?抓着我吗?”
依然只有清风掠过。
元衾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余光向后?掠了一眼,果真看到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