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七岁起就一个人,所以时常觉得孤独,虽然有个哥哥,但是她都要忘记哥哥长什么样了。
上次见到元青聿还是五年前,那会她才十二岁,元青聿在家里待了两天。
但兄长是个性情冷淡不苟言笑的人,回家也没有跟元衾水太亲近,只是下厨给她做了两顿饭,走时给了她一百两银票,说她长个子,衣服换的快。
在他走之前,元衾水悄悄给他的行囊里塞了一张自己的画像,落款是她现在常用的图案两个汤圆挨在一起。
五年过去了,她都长变了。
元青聿还认得她吗?
独自待了不到一刻钟,方胧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她道:“衾水,怎么自己出来了?”
元衾水又撒谎:“外面凉快。”
方胧这次没被骗过去,低声问:“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不高兴?”
元衾水想起谢浔和哥哥,还是没说实话,她道:“没有。”
方胧看了元衾水一会,虽然当了很久的朋友,但她总觉得自己离元衾水很远。
不过她没有追问,只是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粉色的荷包来。
元衾水瞪圆杏眼,惊讶道:“胧胧,你有心上人啦?”
方胧把荷包递给元衾水,“本来还有一点点没弄完的,现在就送你吧。”
她摇摇脑袋:“我有什么心上人?我这辈子都不会送男人荷包。但我看人家都绣,我就也绣了,我只送你。”
元衾水接过来,相较于普通的鸳鸯祥云或仙鹤,这个荷包上绣得是一碗汤圆。
方胧不理解道:“你画画总是落款俩汤圆,有这么好吃吗?我送你一碗。”
元衾水很感动,道:“谢谢你。”
她收起荷包,不知怎么表达她的感动,最后坚定道:
“我下次一定改出让你满意的样图!”
方胧冲她笑笑,道:“要下雨了,衾水,晚上睡我房间好不好?”
元衾水远远地看见方曜正站在堂屋,眼睛正似有若无的偷看自己,甫一被她发现,男人麦色的脸庞泛起红来,对她憨厚的笑笑。
“……”
元衾水婉拒道:“我还是回去吧。”
不远处地方曜大概猜出了她们在说什么,扬声道:“元姑娘,我送你!等我去拿伞。”
方胧烦不胜烦地转头:“谁要你送!”
元衾水面色尴尬,连忙道:“胧胧,我先走了。”
她怕方曜追上来,甚至没等方胧回话就转身走出了院门。
此刻天色灰暗,是夏日难得的凉爽时刻。
灰云层叠在天际,远山朦胧,传来阵阵轰鸣,正酝酿一场滂沱濯尘的大雨。
漂亮 她湿透了
从方胧住处,至元衾水所居院落大概有半刻钟的脚程。
元衾水仰头看了看天,黑云翻墨,天色阴沉,一滴豆大雨点正好兜头砸下。
她抹了抹脑门上的水,加快脚步。
大雨说下就下,元衾水提着裙摆,绣鞋踩在逐渐被雨水浇的发亮的青石板。
夏日衣衫薄,元衾水今日穿的是件广袖对襟襦裙,料子是极其轻薄的天青色的软烟罗,雨水一浸,就清晰透出皮肤颜色。
元衾水原想一路跑回去,奈何雨势太大,密密麻麻,浇地她顺着脸颊流水。
而她身上还有方胧送的荷包和需要继续修改的样图。
一路空旷无人,元衾水别无他法,只得中途随便找了个屋檐停下。
雨幕如帘,氤氲水汽蔓延。
元衾水抹抹脸颊上的水,湿凉的风吹过来,她缩缩肩膀,打了个寒颤。
一门之隔,雨声变得沉闷。
青烟袅袅直上,略显僵持的沉默仿若一座山,沉甸甸压在王罕山的心头。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
房门紧闭,屋内昏暗,窗牖透进的天光,正好落在落在他的侧脸,明暗交错中,给那张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