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直犹如利剑悬于?她的?头顶,占据她全?部?心神?,以至于?她在这关键一刻,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敏锐。
她愣愣道:“胧胧,你?怎么过来了?”
方胧吐出一口浊气,在元衾水还未反应过来时?走进房间,语调略有埋怨道:“衾水你?回来怎么一趟也没来找我,你?知道”
她的?目光落在元衾水桌案的?画像。
夏夜的?风闷热又粘腻。
方胧眉心动?了一下,这一瞬间挪移的?目光犹如一根长针,刺进元衾水的?大脑。
让她陡然清醒过来。
元衾水反手将画翻面盖住,面露恐慌。
“这……这只是……”
话还没说完,她看见自己手边的?木匣,里面的?画纸被她翻乱,有几张放在桌面。
全?是谢浔。
神?色各异,甚至有一张赤裸上?半身。
她大脑嗡鸣,匆忙去整理,越匆忙越无措,越无措越笨手笨脚。
木匣不合时?宜地?掉在地?上?。
画纸散落在地?,元衾水呼吸停滞,她目光空白?,手脚酸软。
她张开唇,无力地?,语无伦次的?试图解释,苍白?的?试图遮掩,但她太慢了。
她捡画纸的?动?作太慢了。
她能想象到,好友震惊的?,审视的?目光,她画得明明是神?态各异的?谢浔。
此刻却又像是神?情扭曲的?自己。
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子干得出的?事。
她不正常。
方胧,不会想有一个不正常的?朋友。
声音从嗓子里泄出,她艰难道:“不是这样……不是……”
最终是方胧率先挪开目光去。
她抿住唇瓣,转身朝旁边圆桌走去。
然后若无其事大大咧咧地?坐在圆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完后,才语气如常道:“衾水你?都画得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元衾水已经捡完画纸。
她将之通通塞进木匣,闻言在绝望中又生出几分希冀:“……你?没看见吗?”
方胧:“看见什?么啊?”
“哦,画吗,没看太清楚。”
“你?着?急什?么,莫非是什?么值钱古画?”
元衾水喉咙紧了紧,定定望着?坐在圆凳上?的?方胧,她阖上?匣盖,脊背已被汗湿。
方胧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好吧,说完全?不震惊是假的?。
方才匆忙一眼,的?确让她吓住了。
谢浔的?脸太有辨识度,偏偏元衾水画技精巧,所以很难认不出来。她没太细看,但也注意到,有一张是赤裸上?身的?。
由此可以推断,其余恐怕正经不到哪里去,这根本不像元衾水会画出来的?东西。
她一向?循规蹈矩,干净纯粹,这简直像是谢浔逼她画得。
方胧实在觉得匪夷所思,但元衾水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她太敏感,所以她最好还是不要表露。
她仰头将茶水一口喝完,勉为其难平缓下来,元衾水脸色显然不对?,她便没提画的?事,而是道:“衾水,你?这段时?日为何不来找我?”
元衾水:“我……我忘记了。”
方胧轻哼一声:“我不信。”
元衾水仔细观察着?方胧的?模样,见她似乎真没看见才勉强放松几分。
她把木匣随手放在桌底,然后小心翼翼挪到方胧面前?坐下,“对?不起。”
方胧道:“那我要听解释。”
元衾水双手放在膝上?,抓紧衣裳又松开,像个认错的?孩童:“我跟殿下,要成婚了。”
方胧点头:“嗯,我听说了。”
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时?,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