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心头一软:“好久不见,元姑娘。”
走进院落,师青引她停在?一处房门前。
屋檐还在?嘀嗒着雨水,师青停住脚步,站在?房门口却迟迟没有动作?。
空气略显沉默。
元衾水问:“师青?”
师青唇线抿直,最终退后一步道:“少主,元姑娘过来了。”
“让她进来。”
“元姑娘,请进。”
元衾水微微颔首,推门走了进去。
谢浔站在?梨木书案前,宽阔的?桌面上的?确备了纸笔,房内没有燃灯,略显昏暗。
博山炉里燃着袅袅青烟,淡淡的?清香扩散开来。
元衾水走进:“殿下。”
谢浔转身,道:“不是不信吗。”
元衾水道垂眸,不想理会他。
她站在?他身边,道:“画什么?”
谢浔坐在?桌案另一面,道:“我。”
元衾水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细勾狼毫笔,她画过太多次谢浔,轮廓早已经刻在?她的?脑海,所?以看不看他都能准确起形。
谢浔为?她燃了灯。
少女的?影子?投在?画纸上。
谢浔盯着这面影子?,那天他把元衾水留下的?东西全部打翻,身处其?中枯坐一夜,第二日又一一将它们捡起。
木匣底部放的?都是他的?画像。
色情的?元衾水画他时似乎永远不正经,旁人?或许难以看出是什么时候的?他,但他自己倒是不会认错。
他自幼聪慧,但当他拿着那些墨迹尚新的?画像之时,却百思?不得其?解。
元青聿说,他怎么忍心伤害元衾水。
可是他想,他是何时伤害了她呢。
在?他印象里,他好像从没真正想伤害过她,但是偶尔细思?,又觉得元衾水跟他在?一起时,好像真的?很少开怀。
墨香晕开在?空气里。
寂静中,谢浔突然道:“元衾水,我做错什么了吗。”
元衾水没有回答。
谢浔道:“你告诉我,我才?能改正。”
元衾水笔锋停顿片刻,她道:“你不需要改正,我们以后不会有关系。”
谢浔浑不在?意道:“是吗。”
元衾水喉咙紧了紧,她忍了又忍,最终抬头道:“殿下,我不明白。”
“你的?怒火就?如此?难消吗?好吧,我承认当初威胁你的?事是小人?行径,但是你又光明磊落到哪去呢。”
“你说什么?”
元衾水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留住我兄长吗。那现?在?我们两不相欠好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的?打扰我。”
“你真的?好不讲理。”
谢浔闻言简直怒极反笑,他想也不想便道:“你是从哪听来的?,你疯了吗。你兄长是什么大罗神仙,只是为?了留住他,我至于?亲自卖身给?你?”
元衾水道:“你自己说的?你又不承认。”
“我什么时候”
话至一半,他声音顿住。
锐利的?眼眸落在?元衾水身上,很快,此?前她的?所?有异常都在?脑中串联成线。
那一天,她听见了。
说来可笑,谢浔在?这一刻,首先?感到的?竟然是轻松,而非惶恐。
他道:“所?以你是为?了这个逃婚?”
元衾水没有回答,谢浔只当她是默认,他即刻便道:“不是这样,你误会了。”
元衾水脸色并无变化,她笔下动作?不停,道:“所?以呢,那是为?什么。”
谢浔张了张唇,却迟迟未给?解释。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告知元衾水是为?什么。
答应她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