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官道回晋地只需要五天。
起初的三?天,元衾水都很抗拒跟他交流,直到?第四?天,他们?停留最后一处驿站。
这处驿站离晋王府最近,也是走官道回晋的必停之地。
这几天元衾水从未跟谢浔进行过什么不必要的交流,甚至也不再细声?细气?地追问他为什么,两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
晚膳后,元衾水早早回了房间。
等她沐浴完,谢浔才从外面回来。
元衾水正在心不在焉地擦头发,看见?他就背过身去,完全当他不存在。
这几日?她一直如此。
谢浔头两天还会问她渴不渴饿不饿冷不冷,但这个?男人大概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每次力图温柔的讨好都生?硬无比。
后来她不理的次数多?了,谢浔便也不再问她,只将东西准备好递给她。
元衾水从来不接。
这个?时候,男人会铁青着脸让师青递,元衾水才会一改冷漠接受。
每一次,谢浔的脸色都会更难看。
元衾水悄悄听屏风后的声?音,擦头发的动作重了几分,带点愤怒。
谢浔又用她的水沐浴。
很快男人走出屏风。
元衾水听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脚步越来越近,她背对?着他,动作僵硬几分。
谢浔停在了她的床边。
烛光幽幽,男人的身影投下,笼罩住她的身躯。
元衾水呼吸屏住,想回头怒斥他走开,但在她开口?之前,一双温热的手?掌擦过她的手?背,顺理成章从她手?中接过巾帕。
带着粗粝的手?指滑过她的后颈,揽起她尚还湿润的头发,替她轻轻擦拭着。
男人的动作很轻,几乎不会碰到?她的身体,但是巾帕仍然会时不时扫弄过她的肌肤,像极了他带着温度的手?指。
元衾水愣神片刻,心口?突然涌出一股极为复杂的,焦躁难言的情绪。
她讨厌谢浔碰她。
但是她讨厌的并非触碰本身,而是被谢浔触碰时,仍会控制不住沉迷的自己。
“……你滚开。”
谢浔没有应她,乌黑发丝缠绕在他指尖,冷冽气?息很快包裹元衾水。
“是这样擦的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
谢浔动作忽然滞住,元衾水以为他是打算走开,岂料他半天没动。
房内一时静得出奇,窗外隐有风声?。
飞鸟振翅。
元衾水忍不可忍地开口?:“谢浔”
他的手?移到?脸颊旁捂住了她的嘴,元衾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吻住他的掌心。
她气?的脸颊发红,正欲发作,听见?男人低冷到?异常的声?音:“先别说话。”
元衾水下意识止住声?音。
她有些茫然,长睫扫弄在他的手?指。
空气?仿佛凝结,紧接着谢浔松开手?将她朝床里推去,元衾水还没坐稳,下一瞬便听见?外面陡然响起兵刃交接的声?音。
房门被猛然推开。
亲卫闯入,“殿下小心,是匪寇!”
与?此同时,离元衾水最近的窗口?处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一个?穿蓝短褂面露凶相?的男人手?持弯刀破窗而入,目标直奔谢浔。
元衾水躲在床里,见?状顿时惊叫出声?:“殿下小心!你后面!”
谢浔面沉如水,手?中巾帕挡过一刀,随即手?指精准钳制住男人的手?腕往外一翻,骨节断裂声?传过来,弯刀掉在地上。
他单手?将人摁在圆桌,脚尖一提,刀柄落入手?中,向下动作利落地一刀割穿男人的喉咙。
他是背对?着元衾水动作的,但是元衾水仍然看见?血液飞溅而出。
她愣在原地。
打斗并未即刻中止。
谢浔一直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