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道:“如果我说三年五年呢。”
谢浔脸色冷了下来。
元衾水毫不意外,她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轻声?道:“我不想跟你成亲,我要找个不讨厌的人。”
谢浔冷笑?一声?,道:“谁算不讨厌?元衾水你知不知道你挑”
元衾水打断他?,预见一般复述道:“元衾水你知不知道你挑男人的眼光很差。”
谢浔沉默片刻,补充:“除了我。”
元衾水道:“不除你,你是最差的。”
她显然又在生气。
但?谢浔紧抿双唇,最终决定不与她争辩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左右他?这几?天都已习惯退让了。
两个板凳都搬进房间,元衾水只当他?不存在一般去给案几?上的木芙蓉换水。
谢浔站在桌案旁,他?靠在桌沿,兀自对她开口?道:“备了两份聘礼,一份会暂且抬到你兄长?在晋中的私宅,待他?回来再做处理?。另一份会交予你。”
算是她的嫁妆。
元衾水没有?家?族,在晋王府长?大,某种意义上,他?的确算她没有?血缘的哥哥,所以他?给她备嫁妆也是理?所应当。
元衾水意料之中地?没理?他?。
“你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是你走开。”
谢浔只当听不见。
但?在垂眸时,他?的余光掠过桌案,元衾水这间房的桌子总是乱七八糟。
才回来两天就堆了一堆杂物,无数画纸与其他?纸张混杂,只有?一处异常。
是被宣纸覆盖的,一点?麻纸边角。
麻纸倒不算少见,其价格低廉韧性极强,通常是官员文书公牍往来的常用纸,他?之前留心过元衾水桌子,常以宣纸竹纸居多,少有?麻纸。
谢浔抬手,中指挑起那摞宣纸。
果真是一封信。
目光才掠过去,元衾水便?像想起什么似的倏然转身,看见他?的动作?明显慌张起来,她冲过来拍开他?的手:
“不准乱动我的东西。”
谢浔收回手,垂眸看她。
她警惕道:“你在看什么?”
但?是最终谢浔什么都没说,他?道:“看你这两日有?没有?画什么。”
元衾水:“不关?你事。”
她推着谢浔出门,谢浔单手捉住她的手腕,“嫁衣还喜欢吗?”
元衾水虽然根本没有?把那身衣裳展开细看,但?衣裳堆放在那里时她盯过很久,所以她知道是好看的。
不仅重工刺绣,恰到好处的点?缀珍珠宝石,就连深青霞帔上纹样都别具一格。
是她喜欢的海水江崖,鱼跃飞浪。
“不喜欢。”
“方胧给你选的纹样。”
元衾水改口?道:“只有?纹样最好看。”
谢浔轻笑?一声?,道:“是吗?记错了,布料是方胧选的,纹样是我选的。”
他?真是有?病。
元衾水挣脱开自己的手,又推他?一把,然后趁机砰地?一声?关?上门。
房中顿时寂静下来。
静到能听见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好半天,元衾水退后两步。
她的目光落在桌案,随即抬手将兄长?的信抽出来,折起重新妥善放在木匣中。
烛火 我很爱你。
夜晚凉风习习。
师青看见少主又被赶出来, 心中不由?叹息,自少主与元姑娘第?一次携同去右云,不过才?过去四个月。
四个月就已天?翻地覆。
他?垂首跟在谢浔身后, 男人毫无波澜的声音突兀响起:“派人看紧元青聿城郊的私宅, 别让王之清进晋。”
师青:“西郊宅邸附近已有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