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拄着今年?生辰时?,谢浔代表府中小辈送去的拐杖含笑看着她,跟她说要与谢浔相亲相敬,举案齐眉,少年?夫妻想走到底不容易,双方还多?些耐心。
元衾水垂眸应了。
老太妃又拍拍她的手,温和道:“我那孙儿说今年?的祝寿词是你的写的,看来你我也算有缘。”
往事再提,元衾水略感羞愧。
老太妃招招手,让人给她送了一副举世闻名的春晓图,下人展开时?,只见上面?盖有数个帝王亲印,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谢浔说你喜丹青,这是当年圣祖皇帝赐给的,我对此并不了解,留着也是无用,便送于你好了。”
元衾水低头道了谢。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看得久了,还真会给元衾水一种这是喜事的错觉。
原来这就是成亲。
她被好几个丫鬟嬷嬷簇拥着,坐在铜镜前上妆,足足两个时辰才画完这繁复的妆面?,日?头渐渐偏西,元衾水向外看了一眼。
由?于不必接亲,所以省去了许多?复杂流程,大概未时?三刻,本就热闹的晋王府铙钹叠响鼓乐齐奏。
时?间再往前推四个月。
元衾水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发生,谢浔强迫她嫁给他?,而她竟然还不愿意,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怪不得都说命运难以预料。
元衾水兀自轻笑了一声,苦中作乐地想这算不算是,她这无聊至极的人生中,还算有意思的一页呢。
“吉时?到”
外面?喜官突然一声冲天?的呼喊,鼓乐声便越发越发震颤耳膜。
元衾水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拿起团扇,被搀扶出门。
天?色近黄昏。
霞光万道,她走出院落踏上轿撵。
下轿时?,一只冷白修长的手稳稳扶住她,腕骨一点红痣沐浴在霞光中。
她无声拿偏扇子望他?一眼?,只见男人身着赤红圆领的喜服,乌发束起,俊美?无俦。
仅这一眼?,就被他?逮个正着。
谢浔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随即动?作自然地抬了下她的手臂,低声道:“拿好。”
元衾水拿正扇子,又侧眼?看他?。
谢浔这次目视前方没再看她,但用仅有他?们俩能听见地声音直白道:“元衾水,你好漂亮。”
元衾水收回目光,不看他?,也不理他?了。
她同他?一起踏入正堂,行夫妻对拜之礼,然后在宾客欢呼中被送进洞房。
自那短暂地交流后,她与谢浔之间便出奇的沉默,包括送进洞房后,两人间都还完全没有新婚夫妻欢乐美?好的氛围,甚至周边的丫鬟喜婆都能瞧出一二。
很快谢浔出去迎客。
“你若是疲乏,就自己先?睡。”
元衾水懒得搭理他?。
谢浔早已习惯她的漠然,交代一番后便走出了房门。
他?一离开,元衾水便卸了妆面?。
晴微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她要了一碗鱼片粥,不到一刻钟,粥被端来。
端粥的是个面?生的小丫头,在将瓷盏递给元衾水时?碰了下她的手背。
元衾水道:“晴微,你先?出去吧。”
晴微很快退了出去。
小丫头悄悄给元衾水递了张纸条,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明日?日?铺时?分。”
元衾水嗯了一声,他?将纸条拆开,上面?是一处熟悉的地址,是她常常卖画的画肆。
“请替我谢过他?。”
小丫头点头,很快退了出去。
元衾水将纸条烧毁,捧着那碗鱼片粥,坐在圆桌前发呆。
房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囍字贴在门窗之上,昨夜是方胧陪她睡得。
少女瞧着比她还伤心,好像她今日?要赶赴刑场,给她出谋划策许多?防身的招式,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