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找了块石头狠狠砸到隔壁窗口,怒吼:“我说不要干了!”
“每天晚上一柱香干六次后三次还是道具到底有什么好叫的啊?还绝技,不要脸!你们?赶紧去看大夫治一下不举好不好!”
“让不让人睡觉了啊都说过好多次了,我哥当官的,信不信我找人打你们?!”
终于安静了。
舒服多了。
元衾水跳下板凳,一回头看见谢浔站在门前,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理智回笼,她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其实我这半个月都没睡好。”
“他们?就是故意的,我认为是看我孤身一人,欺负我没法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好些时候,我越不满他们?就越起劲,好像有我听着更刺激还是怎么。”
她想了想,又替自己?方才那失礼行为找补:“我不是故意骂人的,只是我越软弱,他们?会越嚣张。”
谢浔拍了拍元衾水发丝上的水,他当然不是觉得元衾水失礼。
他只是在想,她的确变了很多。
怪不得她那时执意要走。
谢浔收回手,道:“我只是看入迷了。”
元衾水略微不好意思地想,她有那么有魅力吗?还没细问?,前厅房门便?被砰砰扣响,男人辱骂声?清晰的从前厅传过来,她熟练道:“不用管他们?,我决定明天报官说他调戏我。”
谢浔却道:“等我一下。”
他让元衾水独自待在房间,穿过院中小径,很快,辱骂声?戛然而止。
一盏茶的功夫,谢浔从外面回来。
元衾水忐忑道:“你干什么了?”
谢浔去水井边洗了手,道:“不是要找人打他一顿吗,打完了。”
“元衾水,不必报官了。”
这次外面终于只剩雨声?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棚顶,元衾水重新盖上薄被躺下,仰面看着横梁。
她睡不着了。
“你还醉着吗?”
谢浔躺在地上,“还醉着。”
元衾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隔了片刻,男人才又低声?开口:“元衾水,我想跟你说说话。”
元衾水翻了身背对着他。
“其实师青每次给你回信时,我也?会悄悄给你回信,只是我没办法寄出去,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我。”
她没有理会他。
谢浔身上的薄被散发着她身上的芳香,时隔三年,与记忆里毫无差别。
今夜无月,天幕漆黑一片。
从前他总是想把她握在掌心,好像这样就不会经历失去。他曾认为婚约是最牢不可?破的关?系,但是他显然愚蠢至极。
“元衾水,你的名字未上皇室宗谱。”
“名籍我会遣户部直接与我分离,新的‘元衾水’这个名字的路引,我会派人送给你,你日后以真名出行,亦不会有人拦你。”
“……你什么意思?”
谢浔声?音很低,在阒静的夜色中静静传入元衾水耳中:“你我婚书已经作废,你若是想要,婚约一样可?以作废。”
“关?于你我,户部不会有任何留存。”
元衾水呼吸重了几分,她翻身面对他,“你要跟我和离?”
“我不想跟你分开。”
他轻声?反问?:“但不想就可?以不作废吗。”
“当然不是。”
元衾水很迅速地回答他。
谢浔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贴近床边,目光在夜色中追随她垂下的手腕。
“好吧。”
“那可?以试图挽回一下吗?”
元衾水这回没吭声?。
气氛寂静,她有点想装睡。
装了也?无所谓,反正?谢浔现在毫无威慑力,可?以随便?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