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见谢浔不语,心中早已习以为常,他转而问:“此事要禀报王爷吗?”
提起谢昀秋,男人眉宇轻蹙了下,眼底露出几分厌烦来。
他与谢昀秋因订婚一事弄的极不愉快。
本身他与谢昀秋就没什么父子情谊,但恰因是父子,利益荣誉皆捆绑在一起,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们都不难以达成共识。
而且两人行事风格也并不一致。
就拿身份特殊的林雀来说。
在谢昀秋眼里,她只是一只能够随便玩弄于股掌的雀,就算有点城府又能怎样,扑腾太过时,掐断脖子即可。
但谢浔生性谨慎,他喜欢杜绝一切不可控的东西,更没有居高临下欣赏弱者挣扎反抗的癖好。
所以对这个侧夫人,他总是多几分慎重,无论影不影响大局,他都不会允许她有小动作。
“不必了。”
“去准备一下,明日早点动身。”
而此刻的已元衾水慢吞吞回到了房间。
心不在焉地收拾几件衣服后,她坐在榻上,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自她来到晋王府起,她就没出过城,就算黎城很近,对见识极少的元衾水而言,依旧是一趟远门。
她对此罕见地感到一种新奇,期待,又焦躁不安。
元衾水不知如何缓解自己的心情,呆坐了半晌,她把床头的《三命通会》拿起来,对着书封舔了舔,然后一同塞进包袱中。
隐蔽 绝佳幽会之地
不止会见到元青聿。
三天车程,她将与谢浔共乘一车,密闭空间内,他们的气息相互交融,她将在谢浔睡着时想办法碰碰他。
元衾水难得乐观地如此畅想。
不过很快,元衾水对“出行”一事的热情与期待,在接下来长达数个时辰的马车颠簸中,彻底平息下来。
她天不亮就起身等待,出了王府大门才得知,原来她与谢浔不会共用一乘,她甚至没有见到谢浔就上了马车。
日暮四合时,疾驰一路的马车终于停歇,元衾水心力俱疲,因昨日一摔,身上本就处处都疼,颠簸一路更使她头昏脑胀。
反观谢浔,眉眼竟无一丝疲惫。
衣冠整洁神色淡漠的男人走下马车,此刻正从容应对前来接待人员的问候。
扶着车厢休憩时,她一边盯谢浔一边放空自己。
贫瘠了一整日的大脑开始展开幻想。
除却为案牍伤神,谢浔会有其他时刻感到疲惫吗?
譬如倘若他与人行房事时。
太冒犯,别想了。
……譬如他与人行房事时,是不是也会像谢昀秋一样发出粗.喘,额上有细汗滴落时是因为太累吗,他会感到舒服吗,那个时候他会沉默,还是会说一些助兴的话。
元衾水希望是后者,因她想象不出来谢浔褪下这层清贵外衣的模样。
当然,她又下流了。
但是元衾水已有些习惯了。
思绪乱飞了片刻,憋闷感总算少了一些。
停脚处是片王庄,一眼望去青绿一片,粟米已拔节,风掠过时带来一阵禾香。
晋王府名下庄田有一万两千多顷,此处王庄只是一小部分。
这里不属街市,但歇脚是够了。
元衾水原该回房休息,但谢浔在院中坐着与庄头叙事,她想多看看他,便退后几步等在了离他三丈远的地方。
庄前满塘荷花开的正盛,青盘叠浪,红渠照水,元衾水闲着无聊摘了片荷叶。
下人给她搬了个板凳,她就坐在那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捡来的树枝在荷叶上作画,一边兢兢业业地当个偷窥者。
庄头在介绍田庄收成,谢浔眉宇轻蹙,偶尔问询两句。
庄头因天热而面色发红。
谢浔依旧如霜似雪。
男人说话时薄唇开合。
自认下流的元衾水很想亲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