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所有,都是王府管家安排。
一切从简,步骤能省则省。
抽选寿词,不过一件按部就班只需他出面就好的小事。
然而就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能出现这种意外。
胆大轻浮,拙劣到可笑。
他大概知道有不少人对他有诸如爱慕等类似的情绪,但眼下这次,相比于表露欲望,他更认为这是一种色.情且露骨的挑衅。
堂下仰起的面庞神色各异,却无一异常。
“殿下?”
师青站在谢浔前方一侧,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躬身走近了一步。
但在目光触及那张纸之前,谢浔手腕一低,纸张被他攥在掌中。
“无事,继续。”
谢浔声音不见什么起伏,只是眼尾带几分冰冷。
师青闻言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退到一旁去。
元衾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方才分明看见谢浔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这个男人当然并不好惹,他的礼节浮于表面,本质是个清冷傲慢的人,但是却鲜少真的在众人前表露怒火,毕竟他不在多余的人面前浪费情绪。
难道是纸上字不好看惹他生气?
不太可能吧。
总不至于有人那么胆大在纸上做了什么手脚吧?元衾水实在想不通,又开始转而祈祷那张纸不是她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想惹谢浔不悦。
谢浔握着那张挑衅的画,垂眸,援笔伸纸。
众目睽睽下,他面无表情写出两句词来。
侍从在谢浔落笔后,将纸张拿起展示给众人。
鹤舞松涛,争明秋月。
元衾水看了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看来果真没什么缘分,但幸好不是她惹谢浔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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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庆幸混杂着遗憾在元衾水心头交织,说不上来哪个更胜一筹。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四周,结果看了半天都不见谁有明显的反应。
元衾水心里悄悄冒起了酸水,心道那人真是沉得住气啊。
如果抽的是她,她肯定会激动到说不出话的。
映月堂备了晚膳,但谢浔并未在此多留。
方才的异常大概只是个不足为道的插曲,元衾水眼睁睁看着谢浔写完就走了。
而下次见他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正兀自惆怅,方胧忽而凑过来:“发什么愣?”
元衾水回神,目光询问地看向方胧。
方胧问:“你要留在这里用膳吗?”
谢浔都走了,元衾水留不留都一样,她道:“我都可以。”
方胧遂而小声在她耳边道:“那今晚去我那里吧衾水。铺子上个月挣钱了,我把账本拿给你看。”
方胧是老太妃姊妹的小孙女,同府中旁的姑娘不一样,她有个非常远大的理想她要开全晋地最大的布庄。
这个想法放在一个女子身上简直异想天开,故而方胧的哥哥还有父母亲都一致认为她在胡闹,别说是提供支持,他们甚至不允许方胧一个姑娘在外抛头露面。
跟元衾水成为朋友后,方胧在一个夏日的夜晚跟好友倾诉了自己的烦恼。
元衾水是个非常合格的倾听者,耐心听完后,她对方胧表达了自己钦佩,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五百两银票给方胧。
方胧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须知她们一个月的例银只有二两,元衾水是从哪弄这么多钱的?
这钱自然不是元衾水自己的,是元青聿给她的。
十年来,一共给了四百八十两。
元衾水平日不怎么用银子,她也没什么志向,加上自己攒的银钱正好五百两,方胧需要她就都给了方胧。
当天晚上,方胧感动地搂着元衾水诉说了一整晚她的规划,力图让元衾水这个大财主相信,她一定能开出全晋地最挣钱的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