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立即道:“我当然不敢。”
“我今日过来,是与殿下谈条件的。”
甚至她越过谢昀秋,直接找的谢浔。
谢昀秋天生残忍薄情,他不会允许她如此忤逆他,所以若得知她痴心妄想想让妹妹嫁进王府,一定会不计后?果?直接杀了她,但是谢浔不同。
据她了解,谢浔更?懂权衡利弊,更?理?智,也更?看重利益,偶尔会做适当的妥协,而且非必要,不会杀女人。
“殿下,你知道我父亲被问斩的原因,三?法司会审时,从阁老到刑部侍郎,轮番拷问我父亲这些年向上?行贿的证据。”
“我父亲一字未说,但他被抓之前,将那份名单及其?证据留给了我。”
当今太后?掌权,那份名单里有不少太后?左膀右臂,届时铁证如山,谢浔完全可以联合内外两?相,借她父亲的这桩旧案掣肘太后?。
“殿下,您若答应娶我妹妹,届时一荣俱荣,我会把证据交给您,而且跟您承诺永远不会把王爷的事泄露出去。”
一面威逼,一面利诱。
林雀显然是做足准备过来的。
谢浔面容沉默地看着她,晦暗难明?的眼睛透出几分锋芒来。
他与谢昀秋的确不算一路人。
但两?者相同的是,他们都厌恶以各种形式存在的强迫威胁。
林雀问:“殿下,如何?”
她有九成把握谢浔会答应,因她与妹妹所求之物,对这个男人而言并非是什么很难拿得出手的东西。
但是她提供给谢浔的,却是当下能最便利最快速的铲除异己的方式。
书房静寂。
而此刻外面拿着悔过书的元衾水终于姗姗来迟,她收了伞,看见檐下的师青。
“师青,殿下在吗?”
师青:“殿下在与人议事,姑娘可在外面稍等一会。”
元衾水应下,将自己的悔过书捏的越发得紧,她不敢打?扰谢浔,进门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圈椅上?,静静等谢浔出来。
师青给她端了碗茶,放在她面前。
元衾水低头饮了一口,心中暗暗想着待会如何措辞。
但等了半天,也不见谢浔出来。
元衾水看向里间房门,仔细听?去好像也没人说话,她不由站起身来朝里走近了几步,结果?刚行至门前,房门便被倏然打?开?。
唇瓣 千般万般痴情,不过只是借口而已……
林雀的确有几分洞悉人心的本?事。
怪不得当初姓林的死活不开口, 原来是想以此给女儿谋一条富贵生路。
博山炉青烟袅袅,最终谢浔道:“林夫人,你?找错人了。”
林雀道:“殿下是不相?信我?”
她知?晓自己在谢昀秋身边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雀, 没有子嗣就更没有前途, 所以才将目光放在谢浔身上。
谢浔若娶了她妹妹,将来再不济她们姐妹俩富贵荣华是保住了。
就算日后事成,她在谢浔面前没了话?语权,到时只要妹妹诞下谢家嫡子,谢浔总不至于过河拆桥。
可谢浔竟然一上来就拒绝了她。
“夫人言重, 我只是不与巨贪之女做交易,至于我父亲的事,您随意。”
“殿下您……”
若非时机不合适,林雀简直要为谢浔的道貌岸然笑?出声。
这人甚至懒得找个合理些的理由敷衍她。
她紧抿双唇,为谢浔的轻视感到愤怒,须知?这朝堂内外?,有多少人对她手里的东西虎视眈眈。
窗外?雨声嘀嗒,她无声看向男人冷然的面孔, 在近乎凝滞的气?氛中?突然敏锐地, 从谢浔这无可厚非的态度中?看出了几分警示。
她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能?冲动,她如今还要晋王府庇佑, 从始至终她与晋王府之间?从来不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