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住在山洞里,她会在她的大窝附近给谢浔留出一个小窝。
谢浔会每天?陪她说话。
作为一头母熊,口?吐人言当然不太合理,但梦里的她确实做到了。
她用自己的爪子按住谢浔,凶神恶煞地告诉他:“谢浔谢浔, 你只能?待在我的洞里, 不可以偷跑!”
梦境像雾,温和?地笼罩她。
直到缓缓的, 梦中山里的虫鸣被?雨滴声覆盖,一缕清明刺破薄雾。
元衾水的呼吸重了几分。
颈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触她。
她觉得痒, 便动了下?下?巴,异物?感随即消失,元衾水动了动唇瓣,睁开眼睛。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看见谢浔坐在她面前,男人薄薄的眼皮低垂, 俊美脸庞与梦境里如出一辙,此刻视线正平静的落在她身上?。
元衾水灵台一片混沌,感官尚有些?迟钝,梦境与现实交融。
她猜想自己还尚在梦中,否则谢浔为什么会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元衾水呢喃道:“我想喝水。”
谢浔看了眼旁边,手臂一伸将床边小几上?的瓷碗给她递了过来。
谢浔给她递水。
她果然没醒。
元衾水心中暗喜,努力地半撑起身子,得寸进尺地对谢浔道:“你喂我。”
谢浔静静看她,没动。
元衾水不太高兴,她眉心一蹙,凶狠道:“不喂我我就舔你了!”
但事实上?,她没有半点威慑力。
因她现在不是?强壮的母熊,而是?脆弱的元衾水,她穿着宽大的寝衣,纤细柔弱的身躯被?包裹着,襟口?袒露出一些?皮肤来。
因发热的缘故,脸庞略有些?红润。
瞪向谢浔的那一眼,如秋水盈盈。
谢浔唇线抿直,垂眸看着她。
元衾水自认这是?梦境,半点不为这冷寂的视线感到惧怕,两厢对峙片刻,最?终男人眉头松动,冲她动了下?指尖:“靠过来。”
元衾水这才?收敛神色,得意?地朝谢浔靠了过去?。尚且不太清醒的她看见自己的手,脑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爪子去?哪里了?
但她来不及多想,肩膀已经被?谢浔轻易握住,冷冽气息席卷她。
碗沿贴在她的唇边,她被?命令“张嘴。”
元衾水听话地张开双唇,但谢浔显然对照顾人这种事很生疏,甚至没想到给她用个汤匙,就这么堪称强势地给她灌水。
水流盈满口?腔,元衾水下?意?识吞咽。
好像是?苦的。
味觉被?刺激,缓缓恢复过来。
很快,口?中苦涩便变得尖锐。
这根本不是?水,是?药。
元衾水皱起眉头,吞咽的动作突兀顿住,不停涌入的药汁使得元衾水一下?被?呛住:“等等……”
她推开谢浔的手低头猛咳,眼眶蓄上?泪水,混沌的大脑也终于在咳嗽中彻底清晰。
不是?梦。
这一瞬间。
她看见她的温暖洞穴和?谢浔都在离她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昏睡前那场颓靡的雨。
少女身形慢慢僵住。
她甚至感到失望。
直到面前被?递上?一面洁白帕子,男人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自己擦干净。”
元衾水喉咙发紧,低头看着自己。
干净的寝衣上?染上?了黑色药汁,外面的雨仍再继续,淅淅沥沥好似永不停歇。
她再次想起她这乱糟糟的人生。
想起早有心上?人的谢浔,想起归期不定?的哥哥,注定?对她失望的方胧。
现实如洪流,朝她倾轧过来。
她的洞穴消失了,那如果又下?雨了,她又该去?哪里躲雨呢。
脑袋又痛了起来,元衾水肩膀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