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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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音乐科主任立在一侧,送行的家长正把握最后的时间叮咛孩子──阮沧日悄悄地凝视她,无法移开目光。

膝长的咖啡色大衣包里全身,唯一露出的只有小小的脸蛋,冬日的冰寒在近似透明的白皙肌肤上刮出红印,令人心生怜惜。她突然翘首,顶着娇巧粉红的鼻尖,弥漫水雾的眼眨了眨,不须猜想,他就是知道她正因离别的气氛感伤;急切的渴望,他希望能站在她的身旁提供安慰,但恐怕他只会令她更加悲伤、难过。

忘不掉她伤心哭泣的无助模样!或许他不该那样逼迫她,他想了又想,耐心是自己目前最需要、也最缺乏的──

“阮先生,手续都办好了。”基金会职员过来。“可以上二楼了。”

他朝人群走去。

韩惟淑往空中呼气,有些诧异竟然看不到白雾,迟钝的脑袋慢速度地转动。嗯,他们一定是放了暖气,唉……长长叹了一口气。该走的还是要走了,分离总是不容易──

“欸?沧日在台北?”主任好奇惊呼,吓醒了感伤中的她。

基金会职员一一为阮沧日介绍在场的家长,他客套寒暄,交谈中始终分神注视她。垂下如扇的发遮住了她,令他无法看到她的表情;按捺不住,他借着与音乐科主任打招呼靠近。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以为你在瑞士。”主任问。

“昨晚。”黑漆的眼瞳只有她的形影。

“哦……”主任眼尖注意到,旁敲侧击问道:“最近常回来,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阮先生。”基金会的职员又过来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办出境了。”

他点头表示知道,再看她一眼说:“我们上去二楼吧。”

“好呀,惟淑一起走吧。”主任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