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愣怔了两秒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

穷当然是穷的。

只是这能说吗?

“你们蒲乡有多少人?”

“五百多人,现在大概可能多了点,五百四十人左右。”

“李是你们那的大姓吗?”

李秘书摇头,“不是,那边大姓是蒲,我祖上是过去投奔的亲戚。”

长缨点了点头,“我之前在地方志上看到,蒲乡说祖上是蒲松龄的后代?”

这让李秘书轻笑出声,“蒲松龄是清朝人,人家又没遭逢什么大难,没道理举家迁移,不过是想沾点文化名人的光罢了。我听母亲说,早些年村里人还想着再给蒲松龄建祠,不过后来没能搞成。”

“大概什么时候的事?”

“就建国后不久的事情。”

长缨明白过来,“当时中央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所以想着沾沾这个文化名人的光,让你们蒲乡也有点文化底蕴。”

李秘书那时候还是光屁股的小孩呢,甚至对这事压根没什么印象。

只是这几年再去想,却也明白为什么那计划又搁置了。

为什么村里收了各家各户的钱,最后明明没再建蒲松龄祠堂却没把钱还给他们。

进了别人口袋的钱,哪是那么容易要回来的呢。

长缨又是细致的问了几个问题,李秘书一一作答,这一番很是友好的谈话被敲门声打断。

坐在那里的李秘书连忙起身,还没站稳就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钱副主任进了来,“小李也在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你。长缨主任是这样的,咱们造船厂那边出了点小事情,有几个工人受了伤,您看要不要过去看下?”

李秘书可不觉得这是小事情,造船厂是平川地区最大的国营企业,养活了好几千口子工人,背后牵连着的人口上万呢。

这种事情哪是什么小事,如果出了什么生产事故,那就更是大事。

果然他看到刚才还犹如邻家小妹一般与自己闲聊的长缨神色严肃起来,“怎么回事,生产事故还是其他情况?”

说着,人已经往外去了。

造船厂依靠海湾建立,是在前清的一个造船厂的遗迹上不断扩大,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小吉普车紧急刹车刚停下,车门就从里面推开。

眼尖的刘局长看到了市革委会大院的车子已经迎了过来。

“什么情况?”

刘局长觉得这事就透着一股子一言难尽,说出去着实丢人。

“是车间里两个工人打了起来。”

长缨看着还在那边打着,甚至激起了灰尘阵阵的战场,“我看这可不像两个工人。”

二十个工人都有了吧?

“一开始那俩打架的都受了伤,现在在这边的小门诊里包扎,现在都是第三回 合了。”

好狠斗勇。

刘局长带着人过来处理这事,好不容易压下第二波,谁知道那边一骂架,这又是闹起来了。

他找谁说理去啊。

“拦不下来?”

“我已经喊了人来支援。”当时也没当回事,就带了几个人过来,劝架还把自己人劝得挂了彩,他也头疼的很。

长缨看着那边上演的全武行,“借一下你的枪。”

“成。”刘局长下意识地解开,只是还没掏出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傅主任?”

他没听错吧,这姑娘说要借用他的配枪?

这是能栾借的吗?

看到杵在那里的手,刘局长有些迟疑。

长缨瞥了一眼,“你朝天鸣枪。”

这倒是刘局长能接受的方案,年纪轻轻的姑娘家玩什么不好,玩什么抢啊。

热兵器发出的声响让造船厂这边的工人心头齐刷刷的一阵。

虽说平日里听惯了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但谁都不会把这声音听错。

就连正在群殴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