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母又丧父,谁不知道他家情况,顶多就是嘴上说两句,实际上也没欺负人。

不过总被人说也不是这回事。

这要是换个心胸没那么宽广的,怕不是要憋闷死。

“你看我出身够好了吧?很多人都羡慕我,可爹不疼娘不爱的有什么好羡慕的?”长缨拿自己举例子,“所以啊我想开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自己奋斗出来让他们后悔去吧。”

长缨做思想工作还是很有一套的,她觉得自己的安慰还算到位。

趁机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徐立川也推着车子走,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因为这个。”

他对自己的出身很有数,小时候还觉得委屈,经历的多了早就磨出铜筋铁骨,压根不在乎,起码表面上不在乎。

徐立川想说的是另一桩事,“你是女同志,我总跟着你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要是遇到危险你还能顶在前面保护我呢。”长缨说完瞥了眼,看到徐立川涨红这一张脸,她慢半拍反应过来,“哦,你是担心影响我名声呀。”

徐立川点头,“他们嘴碎。”

那帮人,拿不到好处心里头不舒服,肯定憋不住乱说来出气。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没事他们不会胡说的。”

拍了拍徐立川的肩膀,“这是村长给你安排的活,不服气去找村长去。”

说完她往知青大院那边去,没给徐立川解释的余地。

年轻人看着拐过去的身影纠结的抓了下头发,“她都无所谓,我纠结什么?”

反正他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那些人嚼舌头根子呢。

到了知青大院,几个年轻人正在那里打牌,瞧着长缨过来,高建设连忙让出位置来,“小傅支书来两把。”

长缨摇头,“跟你们商量个事,帮我个忙呗。”

“做什么,您吩咐。”

曹盼军看着高建设那狗腿子模样一脸不屑,“你缺钙呀?”跟没骨头似的。

高建设不搭理他,“啥事呀?”

“帮我去其他村修沼气池。”

牛书记虽然还在迟疑,但这些事情肯定会做。

这边事情已经够多了,长缨暂时无暇顾及其他村的事情,不过有些事情她倒是能做,比如说继续推广沼气池。

虽然村子里也拉扯了电线,但用电灯的村民并不多

电费可是要花钱的。

穷苦了一辈子的村民能省则省,

进入七月份,地里头的农活不算多,知青们也能清闲几天。

比如现在,就在打扑克牌。

长缨倒不会直接说什么,不过给人安排活她擅长。

“那不就得跟县里打交道呀。”高建设眼睛闪闪发光,“长缨,你跟那个乔主任打好招呼了吗?”

乔主任很卖傅长缨面子。

“还没,你们去谈嘛,你将来可是要做大记者的人,这点事还办不成?”

激将法没用。

高建设对自己的斤两十分清楚,“我爸又不是武装部主任。”

“出息,回头我陪你一起去。”曹盼军丢下手里的扑克牌,“你们今天的会议精神是什么?”

会议精神?

会议精神完全没到位,半道就被她拉扯跑了题。

长缨斟酌了下,用了一个十分精准的词,“共同富裕。”

曹盼军眼皮子猛地一抽,富裕都没做到,还共同富裕,这不是瞎胡闹?

只不过没等他嘲弄一番,长缨脚下生风的走了。

“傅长缨可真是个急性子,老曹她读书的时候也这样吗?”

这个问题让曹盼军愣在了那里

学生时代的傅长缨寡言少语,家人的忽视让她性情古怪,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怪人。

那个傅长缨不复存在了,起码他现在找不到半点过去的影子。

半晌,曹盼军才嘟囔了句,“江山易改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