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所不能的。”
律玦低头轻笑了一声,直言道:“可姐姐今日特意带点心小食前来玦儿房内,定不是单单来夸耀自己绘画能力的吧。”
少煊见律玦如此不避讳,便也开门见山道:“我是怕你因着炽觞的莽撞再生心结。”
“不会。”律玦淡淡地望着少煊,语气诚恳,“我本就是可疑又多余的人,他觉得我对姐姐有威胁也不奇怪。”
而少煊却受不得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表面句句理解,实则委屈难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玦儿,你是我亲自带回来的少年,何有多余之说?外人什么态度、如何考量,都动摇不了你在这鹤梦潭的地位,知道吗?”
“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生活,若来日你翅膀硬了,想飞往更广阔的天地看看,我绝不拦你;若外边风雨飘摇心力交瘁,我也欢迎你随时回来。”少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轻柔,“别胡思乱想,鹤梦潭不大,也足你容身。”
律玦向少煊颔首微微行礼,嘴角含笑,眼神清明:“姐姐待我掏心掏肺,我自是听从姐姐教诲。”
“还有啊其实炽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无理取闹,他也是有自己难解的心结啊。”少煊随手拿起两块点心,一块递到律玦嘴里,一块自己慢慢品尝,边咀嚼边替炽觞解释,“他曾有一位意中人,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可惜天命难测、阴阳两隔……他思念亡妻之时常常头脑不清楚,也更是容易冲动,我多加劝阻也无用,只能偶尔陪着他借酒浇愁……”
少煊喝了口酒,才继续说下去:“先前他误以为你乃云绘宗之人,能为其绘梦重见亡妻,我本习以为常,却没成想他失控之下反而发难于你,是我疏忽了。”
“还真是可怜。”律玦喃喃自语着,又抬眼对上少煊的视线,宽慰着,“没关系,他是姐姐的挚友不是吗?我何必要斤斤计较呢,此事过去便作罢了。”
少煊听律玦如此说,便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总算松了口气。
此后,律玦与炽觞也达成某种默契炽觞在亡妻的忌日和冥诞时,会习惯性找少煊吃酒,而律玦每每便自觉回避。
心里的大石头落定后不出三日,少煊便如约将新画好的诸神画像装订成册,送给律玦做礼物。
只是这次画像中的神明,是她记忆里原原本本的模样。
“姐姐的画技可真是精湛,对诸神的形象描摹也细致得很,与市面上曾流传的画本模样截然不同这样比较看来,还是姐姐的画作更胜几筹!”
律玦拿到画册时眼睛都直了,边翻看着边满是惊叹,连带着话也变多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少煊所指,满脸疑惑道:“姐姐方才称其为礼物?何礼之说?”
“当然是”
少煊故意卖着关子,蹭地一下跑进了自己屋里,又瞬间换了身男装站在律玦的面前,一把往他怀里塞了好些书卷,又仰着脖子甩了甩自己高束的长发。
“入学礼物!”
见律玦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少煊倒是颇为耐心地解释着:“想来你先前孤苦伶仃、漂泊在外,自是没什么机会入书院由先生教学的,可是少年人意气风发,当博览群书、拓宽眼界,日后才好为人正道,自爱自立如此盘算着,便私自替你做了主,你不会怪姐姐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姐姐为我着想,感激还来不及。”
律玦明白少煊的用心良苦,谢过后也未再多推脱,毕竟他本身也很渴望能够饱读诗书,晓古今、鉴是非,只是儿时受制于人错失了良机,却不成想,如今少煊竟全心全意为他思量,主动将一切安置妥当,为他曾经的理想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