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觞点点头,又匆匆夹了几筷子菜填饱肚子,嘴巴嘟嘟囔囔地说:“嗯,咱们要出趟远门儿了。”
小鬼准备的马车很快就到位,两个大男人都不会骑马,炽觞又不能在律玦的面前化成鬼影,只能选择最原始的方式。
而律玦一路上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他似乎并不在乎炽觞是用什么方式问到了少煊的消息、在短时间内找来如此精良的马车,他只在乎寻回少煊的这一个结果这才是他今日能够如此乖乖配合的原因。
至于炽觞早,他就让小鬼们守在了汝川方家的门口,有什么消息随时汇报,他窝在马车里,眼神时不时扫过律玦怀中稳稳抱住的餐盒。
“别看了,这是给姐姐准备的,你的那份刚刚早在鹤梦潭就吃光了。”
律玦连眼神都没给炽觞一个,干净利索地打断了他的幻想,炽觞听律玦这样说,撇了撇嘴,便抱着胸倒向了一边,眼不见胃不馋。
此时的少煊刚迷迷糊糊醒过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感觉,手脚都被束缚着,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尽力回想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今早她刚挥手告别律玦,目送着他进学堂,后脚来到客人的家里,只是人还没见到,刚在屋里小坐了一下,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她迅速警觉那熏香里加了下三滥的软骨粉!
少煊本想立即离开,只是这软骨粉的剂量比她想象得要重,而且全部门窗被封死,她无处可逃。
隐约间,她看到几个彪形大汉出现将自己捆绑架走,他们的身上都只是凡人气息,她若是对凡人用神力便会遭到反噬。再者他们似乎只是想要束缚自己,并没有其他僭越的举动。少煊私以为自己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因而没有轻举妄动,直到自己陷入深度昏迷,被扔在行进的马车里。
恢复意识的少煊并不着急脱身,被莫名其妙绑走倒是无所谓,她更好奇的是到底什么人能有这种胆量当街掳人。或许近日频繁的孩童诱拐事件就是这批人的手笔,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碰上他们的头领,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早就醒来的少煊一路都装作仍在昏迷的模样,马车停下后,她感觉自己被人小心翼翼抬下了车,便直接安置在某处,什么动静都没有。
少煊老实了好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凡人的气息,才将自己手脚上的束缚全部解开,优哉游哉地活动了下手腕,又扭了扭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
只是等了太久也没人搭理她,全然将自己晾在一边,连顿饭也没有,仿佛已经忘记她这个人一般。
少煊盘着腿席地而坐,一只手托着腮,实在无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关押少煊的主府外,一个侍卫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脚底生风,脸色铁青。
“大小姐呢?”他直接冲向护送方沁檀回来的一众手下,声音如往常般低沉,但怒气逼人,“谁让你们当街绑人的!”
可那群手下们个个低着个脑袋,谁也不敢出声。
“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呢?”方沁檀推门而出,仰着脖子怒视着他,“人是我让绑的,行程是我让提前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方潜见大小姐出面,便不好再对手下人发作,先是恭恭敬敬向大小姐行了礼,又对着那些干瞪眼的手下摆了摆手,有些话不便太多无关之人旁听。
“大小姐。”
方潜刚开了口,方沁檀便直接转身打断了他:“进屋说。”
方沁檀向来就是这么个脾气,方潜作为他的贴身侍卫已经很习惯了,他什么也没说便跟了上去,还不忘带上房门。
“你着急什么?我不过是请画师来府上帮我作画,你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吗?今天闹得这般难看,又是什么意思?”
方沁檀似乎没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毕竟她是方家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呼来唤去,好不威风。
此次她去中都,不过是因为爹爹外出巡查,怕她闲在家里闷得慌,便允诺她在方潜等人的保护下随心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