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玦说?话时有些心虚,仰着脖子看?向?远方,不?敢与少煊对视毕竟他们曾经达成共识,不?特意去窥探对方的秘密。
“那天我,与你在船上……我太开心了,便吃醉了酒,误将你入了梦。”
记忆回到那日游船表白,少煊才想起那晚自己的梦里,众神降临,自己回到了九百万年前?的轻松愉快,原因竟是如此?。
可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枚被她打?碎的玉佩,她下意识望向?律玦的腰间,一阵冷意刺痛她的神经,猛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这枚玉玦,似乎缺口小了些。”
律玦没反应过来她是如何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灵佩上,只是照实回答着。
“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你的神愿还?有众神神息的作用,将我这缺口补了上,我近几次绘梦,能?明显感受到力量更加强劲了。”
“多亏有你。”
律玦顿了顿,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少煊点了点头,并没再?展示出对这枚玉玦的其他兴趣。
两人沉默良久,似乎是陷入了一直未能?直面的隔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化解。
她气?律玦隐瞒自己曾是云绘宗弟子的身份,气?他偷走花神神息,气?他不?告而别,可自己何尝不?是明明知晓他那份对战神的敬重和盼望,还?依然选择欺骗他,而他早就洞察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甚至没有任何的责问,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如此?思虑,少煊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也不?该计较许多。
“你失望吗?”少煊喃喃道,“和你心目中的战神,是不?是落差很大?”
律玦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偏了偏头,眼神落在少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随身掏出来几个有些蔫儿了的荔枝递给少煊。
“画本?上的战神都是玄色战盔,不?苟言笑。”
律玦打?趣着她,若是如此?说?,确实怎么也没法跟战神这个身份划等号。
少煊双手摊开准备接过那几颗荔枝,刚滚落到手心的时候,律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就是你刻板印象了不?是”
少煊把扒下的荔枝壳直接往律玦脑袋上扔,带着笑意将果肉喂进自己嘴巴,一只腿弯曲踩在船尾,一只腿悠闲地?挂在船边,有意无意地?调弄着海水。
“我素来偏爱荔枝粉的衣裳,再?加上点配饰点缀,打?架也要漂漂亮亮得才舒坦,扳着张脸,跟打?了败仗似的,多晦气?!”
律玦看?着她那副模样,似乎是放松了下来,像极了当时在鹤梦潭时的闲散又恣意的少女。
可惜,战神的身份被迫揭开,她日后,大概也无法安宁了。
“我以为的战神,一声号令,指挥万将,运筹帷幄,所向?披靡,意气?风发,眼底不?容沙子。”
律玦想起儿时每每被欺凌后,在无处取暖的杂草堆上,翻看?着泛黄的话本?,一次又一次读着战神的故事,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出人头地?,兼济天下。
“最初得知你的身份时,我的确是惊愕的。”
那时的律玦抱有对战神出面的无限期待,却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他知晓少煊天生洒脱的个性,同样也认同她以一敌百的战斗力。
只是一方面,他不?愿意少煊违背自己向?往自由的心意,去面对天下苍生的盼望,去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
另一方面,他也不?相信少煊对待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态度和闲散恣意的追求,便是战神应有的态度。
他想不?通,为什?么战神可以任由云绘宗踩在她的头上享受着万民景仰而无动于衷,想不?通为什?么她可以放任云绘宗祸害百姓、助纣为虐而甘愿蛰伏数百万年不?闻不?问……
太多的矛盾、失望和不?解糅合在他的内心深处无以释放。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战神的魂魄仅由陨落众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