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觞站在?房门口,看着她颤抖的瘦弱背影,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一句一句犹如密密麻麻的利刃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他甚至没有勇气推开房门,将悲痛的盛十鸢抱在?怀里细声安慰着,就像当初在?西州她对自己?敞开心扉时?那般。
想?到她曾经?那样依赖、那样信任过自己?,炽觞就不忍再与她碰面,让她面对着自己?这个没用的男人,再生失望。
“不进去陪陪她吗?”
炽觞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看向?靠近的少?煊,只是那样默默地站在?房门口,听着盛十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哭晕过去,他才敢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将她抱回床榻之上好生休息。
炽觞半跪在?床沿边,为盛十鸢轻掖了?掖被子,眼神疼惜地定格在?她憔悴的面容上,几行泪痕还清晰可见,长长的睫毛上尚挂着几颗泪珠,眉头间紧缩,神情伤怀,难掩悲痛。
他不由抬了?抬手,想?为盛十鸢拨开凌乱的碎发,却顿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他不配。
盛钧儒的遗体由盛十鸢带人风风光光地迎回了?西州,少?煊出?面同盛十鸢交谈、送行,而律玦和?炽觞则是连面都没露。
不过盛十鸢也没再问起,似乎她根本不在?意炽觞在?这件事上究竟有何态度,仿佛她从?不与这位鬼君大人熟识,而二人也没有想?到,当日西州一别,竟是最后一面。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律玦和?炽觞站在?客栈二楼的床边,目送着盛家的车马远行,不由感慨道。
“你不也一样吗?”炽觞摸了?摸那颗几乎暗淡的耳坠,叹息道,“我们都没脸见她。”
“祝岚衣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炽觞点了?点头,补充道:“她没有家,如果不回到云绘宗,那么盛钧儒留下?的客栈便是她唯一落脚的地方……你觉得,她会不会躲在?暗处,同我们一样目送十鸢他们离开?”
这一次律玦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笃定地否认,毕竟祝岚衣向?来自私,从?不做毫无益处的多余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无法猜测祝岚衣的心思。
此时?的祝岚衣已?然?安顿好婆婆和?邱枫晚的骨灰,连夜赶回了?城中,想?要确定盛钧儒的情况,正好看到浩浩荡荡的盛家队伍离开中都,向?着西州的方向?而去,她便清楚,他总算回家了?。
调整好所有的情绪,理清当下?的状况,祝岚衣便光明?正大地回到了?云绘宗。
此时?的宗内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处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萧瑟荒凉,弟子们养伤的养伤,逃难的逃难,还有些信仰坚定的,便自发开始修葺残骸,安顿伤员,等待祝岚衣回来。
这些年里,祝岚衣暗中凭借个人魅力和?能力获得了?宗内大部分?弟子的推崇和?尊重,对于有目共睹的魄力,众弟子都赞不绝口且钦佩不已?,若说谁有足够的威望可以继续执掌云绘宗,那必定是非祝岚衣莫属。
“师姐!”
途径的弟子见祝岚衣回来了?,惊喜地大喊了?一声,一边请祝岚衣快去休息,一边将此消息传遍整个云绘宗。
祝岚衣微微点头,语气轻柔却十分?坚定。
“召集众师兄弟们,商议我继任云绘宗宗主之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