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此刻才悉数吐露, 湛瑛甚至不敢想象, 在漫长又寂寞的空白里, 少煊一个人身在鹤梦潭之中该有多么无助又孤单。
原来悲痛并不是?真的随时间被抚平,它只是?从我们当下的情绪里消失,却转过?来藏在生活中更长久的细节里, 然后再慢慢地来腐蚀我们故作坚强的伪装。
“嫂嫂, 在我眼里你一直清醒而独立,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并为之争取, 勇敢又自信。”湛瑛把少煊搂在怀里, 就像往常少煊爱护她一样,满脸笑意地望着她道?,“在一段健康的关系里,他不会?因为你的出身、你的才华而患得患失被刺痛自尊心?,他只会?为你的优秀感到骄傲,并马不停蹄地努力提升自己,想要与?你并肩而行。”
顿了顿, 湛瑛又补充道?:“是?那时候的哥哥太年轻,配不上你。”
而在封阳镖局重建的这段期间里,湛瑛突然莫名收到一笔巨款, 随其一同送到封阳镖局的只有一封匿名信,大家?对对方成谜的身份半信半疑,皆不敢轻举妄动。
“嫂嫂,你说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送这么多钱来?会?不会?有什么陷阱?”湛瑛摸不着头脑,只好?求助少煊拿主意,“若今天我们毫不设防地接受了,明天那些个小报上会?不会?就乱写我们封阳镖局,再次污蔑我们的名声啊?”
湛瑛可?算是?被这些舆论?搞得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又中了计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可?现在,最了解舆论?走向的炽觞不在,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机立断。
“这么一大笔钱,云绘宗可?拿不出来。”少煊看着这成箱的银两,也?有些疑惑,“南北大乱后,云绘宗也?急需用钱,他们再怎么想反击,也?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她这样讲,湛瑛也?觉得在理,可?平日里封阳镖局走镖虽然广交好?友,但也?同时得罪了很多人,再说这么大一笔钱财,一般人也?是?拿不出的,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头绪。
“嫂嫂,你看这封信,也?不知晓此人是?为何意。”
匿名信上只写了一行字:恣其所用,不逐其源,必有因缘相见也?。
没有写寄信人的落款,倒是?标注了:致少煊。
“嫂嫂,莫非是?你的熟识?”
少煊摸着耳垂一头雾水,她隐匿多年,可?无从猜测哪里凭空冒出来个有钱的挚友。
“算了,反正这笔钱于现在的封阳镖局而言,乃就难于水火,即便是?我们想还,也?不知道?该送往何处……有钱人都利益至上,他们这样做,日后也?定会?有用得到镖局的地方,到时候再议也?不迟。”
少煊在脑海中迅速分析了一通便大概猜到了此源何处,当下敲定了主意,便吩咐下去?。
“阿瑛啊,先解决眼下的困难,把银两用到燃眉之急之处。”
身为掌门人的湛瑛日夜繁忙,又逢镖局时难,总是?早出晚归,但只要走到少煊门口时,见她还亮着灯,总要叩门问候她几句。
路过?几次,见少煊接连几天都晚睡,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嫂嫂,南北大乱后,你也?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我特意让你在府中帮衬,就是?怕耽误你休息,可?你怎么还夜夜挑灯至深夜?”
湛瑛这次没敲门便偷偷潜入,就是?想看看少煊到底有什么重要之事。
因此,少煊想要掩藏之时已是?赶不及,索性便摊开?了给湛瑛看。
“也?没什么,我在府上闲来无事,想起本要送给律玦的生辰贺礼还没有完成,便拿出来绣上几笔。”
湛瑛顺着她手边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平整的桌面上一盏烛光柔和?地闪烁着,照亮了平铺在上面的布料,一旁的银针穿着线,那线可?不就是?当日湛瑛赠予少煊的金蚕丝吗?
“你在给律玦制衣?”湛瑛可?从未听说过?她有这个手艺,不由一脸惊讶,“当时你和?哥哥还没回封阳的时候,俩人吃穿住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