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 你倒是健谈了不少。”
少煊一脚盘在床上,一脚踩在地?面,优哉游哉地?靠在床头,环着臂,就任他滔滔不绝,笑看着他能侃侃多久。
“还想聊点什么,我今天很有空, 改日就不一定了。”
律玦因为说?了太多话,又加上身体本就刚刚有些好转,还不能支撑连续出声的气力。
少煊便趁他喘息的功夫插了嘴, 语气颇为不满:“你在逃避什么啊玉侠乐郎?”
少煊突然倾身凑近律玦,他看不见人影,只?能凭借耳边忽快的气息感受到少煊的动作,却来不及闪躲。
“在鹤梦潭,在山神秘境,耳畔唇边,动情之人,不是你吗?”
律玦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少煊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与其纠缠,话锋一转,便询问起驱浊之事。
“在西州几日,我已?听说?了玉侠乐郎的名声作为旁人,受你庇护,我自当是心怀感恩,万分崇敬,但作为……”少煊顿了顿,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定位,便只?是继续道,“我看到你为驱浊而受的灼伤,只?有心疼。”
“你刚刚跟我讲了许多在西州几年的趣事,我听得出,是发自肺腑的快乐……我很感谢盛钧儒,他是个很温暖的孩子,懂得人情世故,懂得生活,比起在鹤梦潭的时候,你更完整了。”
少煊想到律玦的变化,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些。
“只?是,我也明白,成为众人敬仰的大侠也并非易事,期待值越高破碎时便越脆弱,而为了维持这?份期待,你要付出的情感和精力,承受的责难和压力便越重。”
“我不想做救世主。”
律玦神情严肃,停顿片刻,又端正了坐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西州驱浊只?是凑巧,我来此地?,的确为的是山神心脏……只?不过,现在它于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少煊安静地?聆听律玦的娓娓道来,听他讲述这?些年来隐藏在心底最?纯粹的心意。
“我十?三岁与你相识,蒙你悉心照料,在鹤梦潭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毕生难求……可这?一切都源自你的疼惜和馈赠,若有一日你厌倦了我,我便失去?了一切。”
“过去?朝夕相处的年岁里?,我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而你却是我的全部生活可我想要的是同?你并肩,是你望向我的眼神中是女人对男人的热切和渴望,我不想永远跟在你的身后唤你一声姐姐。”
“所以,我必须有能力承受你的光环,欣赏它、融入它。”
“可我又怕望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的笑容,我会退却,我会舍不得你的温暖……阿煊,很抱歉,当时懦弱的我只?能趁你外出,留一封信,偷偷离开。”
说?话间,律玦的脖颈连着耳根红了一片,手下握紧布料的力道又重了些,暴露出分明的青筋。
“另外……我当时尚有难以割舍的东西,一心想将这?些牵绊了结,故而蒙蔽了自己的内心……我希望再度与你重逢时,我能撇开所有阴郁,纯粹而热烈地?奔向你只?可惜现在还未能达成。”
他犹犹豫豫地?措辞,勉强连贯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试图用最?恰当的描述让少煊能够最?大程度上理解自己的深情。
“如果可以,我恳请你再给我些时间。”
律玦顿了顿,鼓起勇气对上少煊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眸,语气却更为诚恳与坚定。
“对不起。”
最?后,他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似乎将他三年压抑的情绪全部倾泻而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却又像在等待少煊的最终宣判,紧张得不知所措。
少煊将他全部的紧张和小心翼翼看在眼里?,她说?不清自己当下的情绪如何?,她本应为他的自作主张和不告而别而气恼,但比起怒火,她似乎在得到答案和来龙去?脉后,也同?他一样松了口气一般。
“阿煊?”
他大概是等了太久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