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薛庭笙眉头皱起:这都要怪沈南皎!

若非他像怨鬼一样纠缠不休,自己怎么会头脑发热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一起进了床帏?

旁边沈南皎擦干净了鼻血,屈起膝盖坐在床上。这个姿势相当乖巧,只是沈南皎神情有些僵硬窘迫,单手死死攥着那张染了血的手帕。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他低着脑袋,心想不说话最好。现在薛庭笙随便说一句话,沈南皎都会很想去死。

他不说话薛庭笙也不说话,但是沈南皎安静得太久了,薛庭笙坐得有点累。

薛庭笙输人不输阵:“你鼻血还没流完吗?”

沈南皎:“……已经,已经不,不流了……”

他说话结巴了一下,说得磕磕碰碰的。薛庭笙偏过脸,眼角余光扫了沈南皎一眼他坐起来的同时把衣襟也拢回去了,不过穿得不甚整齐,领口仍旧有些散乱。

薛庭笙清了清嗓子:“那今天还入梦吗?”

沈南皎:“算,算了,反正也,也不急于等我,等我找到那两样东西,到时候再说。”

他说话有种奇怪的含糊与慌张,薛庭笙觉得沈南皎怪怪的。

但不用在沈南皎面前挂面子,而且还是沈南皎主动提出不用入梦了。四舍五入,就是她占了上风。

这点薛庭笙倒是很满意,也就懒得管沈南皎的奇怪态度了。

薛庭笙两手往床铺面上一撑,正打算走人,屁股已经滑到床沿了,却又忽然停住。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沈南皎。

沈南皎的脸都快埋进他曲起的膝盖里面了,没有被膝盖遮住的耳朵红得好像能滴血。

薛庭笙皱了皱眉。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沈南皎终于敢稍稍放松脊背敞开双腿,他侧过脑袋看着旁边的床柱,脸上虽然涨得通红但并不是害羞

而是另外一只更加憋屈的情绪。

他的手根本没有碰到薛庭笙的腰。

薛庭笙也只是坐在他腰上而已,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但他刚刚硬了。

就很丢脸。

绝对不能让薛庭笙知道。

*

终于回到北冥山。

薛庭笙很少离开北冥山这么久,她走的时候,春寒还未完全消去,北冥山的部分区域甚至还覆盖着尚未融化的冬雪。

但这次回来,却已经是五月中旬,漫漫夏日,骄阳似火。

她刚踏入北冥山境内,四周景色霎时变化,不过片刻,薛庭笙人已经在太簇湖了。

这并非是薛庭笙使用术法所为,而是太簇出手的效果。

作为北冥山的山神,太簇可以随意调动北冥山的每一个部分。而以它和薛庭笙现在的修为差距,它要挪动薛庭笙的话,薛庭笙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太簇依旧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湖面之上。

尽管那颗脑袋对比人的体型而言,已经算是庞大。但这已经是太簇将自身缩小了许多的结果,太簇的真身几乎可与整座北冥山山脉相媲美。

它眼瞳盯着薛庭笙看了一会,忽然,那颗硕大的蛟龙脑袋凑近:“你受过重伤?谁打的?”

尽管薛庭笙现在已经痊愈。但太簇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区别。

薛庭笙取下芥子囊打开,解除封印后,那三只金羽仙鹤翩飞而出,姿态优美的盘旋在太簇湖上空。

但金羽仙鹤连一圈都还没有飞完,就被一片水雾抓进了湖底的镜面结界之中。

而拎走了金羽仙鹤的太簇,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那三只鸟半眼。它脸上露出了非常人性化的‘皱眉’表情:“谁能把你伤成这样?是不是有为老不尊的贱人仗着活得久欺负你了?”

薛庭笙摇头,在岸边径直坐下。

太簇不信:“那怎么可能?同辈人里面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都说了,和你一个辈分的,不可能有人打得过你。如果有,那么他一定是老东西装嫩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