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钟阳有些意外是，都书迹反应平淡，并无第一次出入这种高级场合的不适应、好奇、震惊等情绪，就仿佛以前也来过？

吃完饭后，他用餐巾压压嘴，眼眉带笑，询问钟阳，这一餐是不是让他破费了。

钟阳笑笑说：“小钱，算不上破费。”

夜色深沉，苍穹之下，是繁华的都市夜生活。

钟明硕刚结束应酬，在酒店楼下，同几位老总握手告别。

他浑身酒气坐上车，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放松，手机又在口袋里抖动一下。自下午开始，手机便不时抖动，而他忙得连查看的时间都没有。

此刻，他看着银行发来的一条条支付短信，陷入了沉思。

风从树叶间吹拂而过，卷起沙沙的响声。

钟阳和都书迹散步消食，沿着江滩边的长廊慢慢走，偶尔有夜跑的人从身边路过，掀起一股热浪。

他们漫无目的地聊天，氛围和谐舒适，聊到恋爱时，钟阳问：“你以前谈过吗？”

“没有。”

钟阳诧异地望向他，满是不相信问：“怎么会呢？”

以都书迹的颜值，不可能找不到对象。

都书迹苦涩一笑说：“没钱也没精力谈恋爱。”他转而反问：“你呢？”

“我也没有。”

“一次都没有吗？”

“没有。”

都书迹的嘴唇翕张，欲言又止，钟阳似乎猜到他要说的话，率先回答：“我哥管得严是一回事，我自己也没遇见喜欢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钟阳沉思须臾，说：“我没给喜欢定标准，我能接受对方很穷，也能接受对方长相一般，普通不起眼。我比较注重感觉。”

昏黄的路灯在背后，将他们的人影无限拉长。

“我想要非你不可的纯粹爱情。不能是想要谈恋爱，恰好遇到了我，就想跟我在一起，也不能是图我家的条件，而是单纯地喜欢我，喜欢我这个人。”

都书迹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惊讶。钟阳渴望的是罗曼蒂克般的爱情，充满了浪漫和纯洁，而这种爱情在现实中很难存在。

他斟酌说：“你觉得你会遇到吗？”

“说不定呢。”

纵然机会渺茫，他依旧心怀期待。

都书迹没再说话，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江面。

江面波光粼粼，五色的霓虹灯映射在江面上，有轮船驶过，一层层光圈晕开，向外荡漾。

附近有许多人都在拍照，手撑着栏杆，摆各种姿势。偶尔有情侣牵着手，穿过人群，从他们身边路过。

钟阳看着江景，转头时发现都书迹盯着他的侧脸看，来不及收回视线，猛地和他的目光相撞。

或许是酒精作祟，看见都书迹的眼底闪过惊慌、错乱，又强行压制住自己，与他对视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人分外好看。

“继续往前走吗？”都书迹问。

“走吧。”

不多时，人潮一波波接连涌向江滩，人挤着人，给这江滩夜景增添了几分澎湃气势。

人潮比江水还要汹涌。

钟阳没注意脚下，不知被谁伸出来的脚绊倒，身体陡然一斜，随即要摔倒在地。都书迹眼疾手快，手臂横在他的腹部，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都书迹关心道。

潮湿的江风阵阵吹来，带着江水的味道，拂过额头发梢。

都书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他，路边的灯光映射在他眸底，星星灯火点燃了一片深渊。

钟阳突然察觉到了距离之近，体温和气息淡淡地萦绕着他，与他的交融。那一刻，钟阳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作怪，感觉一切都不同寻常。

心跳乱了。

第19章 19

日落之际，夕阳透过厚重的云层，橘色的光辉晕染开来。

管家接过行李，跟在钟明硕身后，向他汇报最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