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覆上来的一刻,羲灵的后颈就不住地轻轻发颤。
“是被冰山划伤的吗?看着像是新伤。”他的话语从后拂来,羲灵的后耳垂僵住。
修士常年修炼,身负大大小小的伤,自然能辨别伤势轻重与大致受伤的时间。
羲灵道:“新伤旧伤,都是伤,不是吗?”
她偏过脸,唇瓣擦过他的肌肤,“不止后脖颈有伤,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伤口。”
言下之意:要看看吗?
手腕后知后觉传来酸痛,羲灵将计就计,极为夸张嘶声:“疼。”
谢玄玉立刻松开手:“抱歉。”
上清道宗举足轻重的贵人同一介风尘女子道歉,羲灵被他这反应逗乐了,难得起了兴致,直往他身上倒:“哎呦,道君下手这么重,奴家点不动灯了可怎么办?”
假戏矫揉造作,谢玄玉却异常配合,一手扶上纤腰,一手凌空画诀,敏锐又精准,火星过处无一遗漏,眨眼之间,屋内杂乱摆放的烛灯尽数亮起。
他轻擎着羲灵的腕,问:“哪处疼?”
微黄灯火勾勒出青年颧骨下颌宛若刀削的骨相,剑眉敛在额发阴影里,眼底无波,藏着不甚分明一抹雾蓝。襟袖浸染霜玄之气,似比屋外寒天还要冷冽。
好一副谪仙皮囊,饶是见惯风月的头牌娘子也不由心跳微滞。
灯火团圆夜,没有比这再好的气氛。羲灵几乎不假思索,螓首微扬,去贴那轮廓优美的唇。谢玄玉先她一步偏头,两痕胭脂便印在了下侧颌骨。
空气陡然凝固。
寻常阁享誉十洲,头牌娘子主动的吻居然被拒绝了?
被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