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徐新荣吃不到葡萄说酸,“你都四十多了,这么关心车荧,不怕你家孩子吃醋,觉得亲爹对其他小孩太好,怀疑你有私生子?”

伊志行说:“我没有孩子。”

“那你老婆呢?你老婆总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巧了。”伊志行梅开二度,“我也没有老婆。”

“你都40多了,不生孩子也不讨老婆,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你?”徐新荣总算找到优越感,眼皮从上翻到下,又从下翻回去,嘲笑伊志行,“没想到有钱人还是有自己的烦恼,性无能是个大事,想来你也很渴望有个正常的身体,不然长个那玩意却没用武之地,正常人谁不心烦?”

伊志行叹了口气,评价他:“你真是无聊至极。”

他推开门,回去病房。

徐新荣就这么隔在外头,半天叹口气,自找没趣,也回自己病房。

车荧这次发病,很大一部分是心理原因。

他的身体状况在离开何宏图家后渐渐有所好转,心理状态却一直扎着根刺。肉里头的刺很难真正拔出来,徐新荣跟他说见到了何宏图和车雪,车荧想起当年事,那痛苦的深渊再次将他拽下去,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应激反应,不由自主就会发病,仿佛回到那个状态,不受控制。

伊志行在病房守到下午,车荧迷迷糊糊爬起来,看见周围全是白色的,手上还扎了一只输液管,吓一大跳:“怎么,怎么回事!”

他抬手去拽输液管,伊志行忙按住车荧:“你这个小皮猴子,明天还要输液,输液管拽了还得挨扎一次。”

车荧一天输液可不干,泪眼汪汪,还没说话就要哭了:“不输液,输液干什么呢?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儿,我害怕。”

“你不害怕。”伊志行坐到床边,按着他两只小手,“你是勇敢的孩子,明天输完液咱们再回去。”

“我现在就要回去。”

“不行,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车荧这下真的掉下小珍珠,“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你知道你在我办公室怎么了?”伊志行给车荧订的独立病房,周围没人打扰,他怀里抱着软塌塌的孩子,讲话声音很低,哄这个哭鼻子的小孩,“你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像个被子弹打中的小鸟一样直蹬腿,还吐沫子,把我吓得不得了,差点我也跟你一起躺下吐沫子。这多可怕啊,是不是?”

“你才没有。”车荧被伊志行的话都说乐了,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又想哭又忍不住笑,“你在骗我,你才没有吐沫子。”

“是吗。”伊志行逗他,“那我现在吐给你看?”

“不要。”

伊志行知道这是哄好了,大掌捏住车荧两只小手轻轻拍一拍,下巴贴着他细软的发丝,满眼怜惜,“明天再待一天,医生说没事,咱们立马回去。”

“要是医生说有事呢?”车荧接受不了,闭上小眼皮,一抽一抽地哭,“带我回家吧,我真的不想在这,我一个人睡觉会怕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回去。”伊志行大拇指擦掉他眼泪,说,“晚上我住这儿,陪着你一起。”

“真的吗?”车荧看看周围,“可是只有一个床。”

“我睡沙发。”

“不可以。”

“不可以?”伊志行笑了,问车荧,“那你说什么可以?”

“你睡床。”车荧一边吸气一边哭,小手紧紧抓着伊志行的大拇指,跟他说,“我们两个都睡床,这样才可以。”

“你不要哭。”伊志行抽纸巾给他擦干净小脸蛋,“你好好讲话。”

车荧就把眼泪咽下去,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床,你不回,跟我一起在这里。”

“可以。”伊志行看他不哭了,问车荧,“床这么窄,只能睡一个人,那你半路掉下去怎么办?”

他原本以为这么一问就会难住这个小朋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