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吹风他本来都忘了挨打,药棉按在脸上,剧烈的疼痛又一次回来,车荧立马呲牙咧嘴,疼的直皱鼻子,“哎呀,太疼了,太疼了,有点受不了了,救命啊。”

“特别疼吗?”伊志行不敢再擦,棉球停下,“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让医生检查下伤势?”

“那还是不要了吧。”车荧坐在他对面,一听去医院,赶紧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你稍微轻一点就好了。”

两张椅子本来就摆成脸对脸的姿势,车荧深深吸了一口气,拇指放在掌心,拿另外4根小手指包裹住,攥成小拳头放在腿里边,像是给自己深深打气。

伊志行等他静静走完这一套流程,确认车荧眉头松开,应该是做好准备,这才重新给他处理伤口。

“哎哟,疼疼疼,还是疼。”他的手刚一碰上那小脸,车荧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惨叫。

“”

伊志行实在不忍心再听他哀嚎。

棉球扔掉,脸上表情消失,看车荧只有心疼,不忍心再碰他。

第080章 80

“对不起。”车荧以为他是嫌自己吵,讨好地去拉伊志行的手指,“我不叫了,再疼我也忍着,你不要生气。”

“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李阿姨过来送汤,伊志行就停下,没继续说。

等她走了,落地窗旁只剩下两个人,他才掰了掰手指,嗓音低沉地说:“我一直以为在香港我们家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清白的,以为祖上几代都有良心。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不杀穷人不富,要想把资产维护千秋万代,靠的只有做昧良心的生意。”

车荧瞧见桌上有一个冰袋,觉得蛮好玩,就拿起来贴了贴自己的脸。

伊志行这些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他听,只是随便发泄。

于是没在意车荧跑神,他低头又道:“人要认清现实很难,要承认自己的家人并非善类同样如此。就像我从没想过,我自己的底线在他们看来无非是任性的行为,我可以没有婚姻自由,但如果不和他们拧成一股绳那就是背叛,就是另类,就是不作为。可惜真相认识的太晚,所以善解人意到最后就成了杀害,还不如自私些。”

车荧把冰袋按在自己脸上,听不太懂他说的,眨了眨眼睛:“你在难过吗?”

“难过不至于,但以后肯定不会再回去。”

伊志行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想到伊英耀和伊仙仪是怎么评价他的车荧,眼光再抬起来,突然就另辟蹊径,决心彻底做个疯子。

“你为什么姓车?”他问车荧,“车雪给你起的名字?”

“好像不是这样的。”车荧把冰袋拿下来,放在手中拍了拍,努力回想这件事,“嗯,当时院长捡我的时候我就叫这个,可能我妈妈姓车,恰好和她一样呢。”

“那就好,不然我还要考虑再改一个第三方的姓,和伊和车都不沾边。”

伊志行随口一句,车荧把冰袋放在桌上,愣怔地看着他,这次是真的听不懂。

“要改名字吗?为什么?”

“不改名字,只是换一个姓氏。”

“给我吗?”

“给我。”话不能那么绝对,伊志行又说,“如果你想,那就我们俩都改了。”

“可以改名字吗?”车荧两只小手托着下巴,露出苦恼的表情,“为什么荣哥那个时候去问,他们不让他改名字呢。”

“要么缺钱,要么缺手续,不通过的原因只有这两个,无他。”

“你知道的可真多。”车荧乐呵道,“如果要改名字,是你想变成什么?”

“名字没什么可改,现在这个用着还不赖,顶多是改个姓氏。”伊志行目视小车荧,犹豫后,问他,“车志行,好听吗?”

车荧眼睛变得圆溜溜,玻璃珠里充满了惊讶又高兴的色彩:“哇,你要和我姓一样的?”

“是啊,你那么高兴?”伊志行学他的样子也用一只手掌托着下巴,离他很近,静静看着车荧,“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