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小哥儿睡得不安稳,没一会儿又滚到了里面,头发也铺在了他身后,刚好是魏虎躺着的位子。
屋里的油灯也渐渐灭了,这会儿鸡叫了三遍,天也快亮了,魏虎索性穿上衣裳起来了。
屋外月光照得地面亮堂堂的,魏虎背着柴架子拿着砍刀进山去了。
宋宁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还是乡间的鸡鸣狗叫声吵醒了他,他自从知道自己要出嫁之后一直就没有睡好,放松下来难得睡这么久。
宋宁看了一眼床边,睡在旁边的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宋宁穿了他的衣裳起来,头发也随意用木簪子挽了一下。
他从宋家出来的时候别说嫁妆了,就连银簪子他继母都舍不得让他带走,他带的包裹里只有一件半旧的袍子,那就是他所有家当了。
宋宁出了堂屋门就看见魏虎正在厨屋烧火做饭嗯,他婆母不知道去哪去了,院子里两只细犬撒欢地来回跑,看见他出来了朝着他叫了两声。
魏虎听见动静就从厨屋出来了,呵斥了两只细犬几声,一手一个拎着脖间的项圈又把两只细犬给栓了起来。
那只黑白花的细犬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动了,那只黑色的细犬倒是不满地叫了两声,魏虎不轻不重给了它一巴掌,黑豆委屈地唔唔了两声。
今儿一早起来,魏虎就解开了两只细犬,让它两跟着自己在后山撒欢,回来又见宋宁还没醒呢,就让两只细犬在院子里玩了会儿。
猎犬性子活泼是栓不住的,就喜欢满山遍野地跑,之前宋宁没来的时候,两只细犬都是不拴的,魏虎昨儿听他娘说黑豆扑了一下宋宁,这才把两只细犬都给栓了起来。
“它是不是不乐意栓着?”宋宁小声问道。
“没事,野惯了,栓两天就好了。”
魏虎已经进屋给宋宁盛了洗脸水,宋宁道了声谢,魏虎往锅里扔了根木柴,“家里没有干净的汗巾,一会儿去镇上给你买。”
“嗯,娘呢?”
“娘去山上打藤条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宁洗了脸也不知道该干嘛,魏虎在做饭,他婆母也不在家,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看就已经扫过了,他看了一圈也没瞅见能干的活。
宋宁见菜园子有些干了,就舀了水往里面泼了泼,魏虎看见了动了动嘴唇也没有说什么,他想说让宋宁歇着,那菜园子不用浇了,过几日一下霜就该拔了。
见宋宁来来回回舀水,看起来倒是高兴了几分,魏虎也就没阻止他。
魏虎把早饭给端了出来,“宁哥儿吃饭了。”
“哎。”
宋宁帮着把厨屋的饭给端了出来,这时陈翠花也回来了,她身后背着高高的藤条,宋宁忙站了起来想帮帮忙,但他一时不知道从哪下手,魏虎快步走了过去把藤条给卸了下来,“娘,不是让你少打一些。”
“那片藤条长得好,就多打了一些。”
陈翠花也是天一亮就起来干活了,家里现在没什么银子,她心里也急呀,现在给她家虎子娶上夫郎了,这日后不得添丁呀,这用银子的地儿多着呢。
她会编篮子,这藤条春日和秋日韧劲最好了,正是编篮子的好时候,她不由多打了一些。
陈翠花背了这么多藤条热得一头的汗,宋宁也帮不上什么忙,忙给倒了一碗热水送了过来,“娘,你喝水。”
这声娘叫得陈翠花心花怒放,她欢喜地应了一声,“哎,宁哥儿昨天睡得还好吗?”
宋宁有些脸红,“挺好的。”
陈翠花也喝了,两三口喝了一碗水,“这以后就是自己家了,缺啥少啥给虎子和娘说。”
“嗯。”
陈翠花洗了手,一家三口坐在了堂屋吃饭,早饭是杂面窝头,中间一碗腌胡瓜片,又一人一碗玉米糁汤,独独宋宁面前放着几个煎得金黄的饺子。
宋宁没好意思吃独食,把那几个饺子往中间推了推,魏虎又给他推了过去,“是你昨儿剩下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