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道:“没想到十七爷这么能忍。”

“姊姊快别说他,咱们说说别的,我最喜欢你讲故事了。”云喜把她拉到案桌旁,下巴朝装了云片糕的碟子扬了扬,“快尝尝,这是鹂娟做的糕点。”

红杉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下,用手拈了一块,一边细嚼慢咽,一边道:“她跟宝娟是姊妹,她们的武功不相上下。”

云喜便笑道:“是吗?昨儿个让鹂娟姑娘耍了几把简单的招式给我看。”

“嗬!你坏!”红杉嘴角掩不住笑意,“什么时候学会使唤人的?”

云喜浅笑,“没有,不过是好奇罢了。”

俩人说了这么久,竟忘了自己都站着,遂坐了下来,红杉看见她绣的女红,不由大吃一惊,便道:“我怎不知,云儿妹妹还懂针线?”

“绣着玩的,打发时间。”云喜脸上挂着笑容,“红杉姊姊别看了,免得你笑话。”

红杉拿着,仔细端详一番,认真道:“针脚匀称细腻,颜色淡雅,看着像一朵海棠,妹妹可是绣的海棠?”

云喜点了点头,倒一杯茶给红杉。

红杉执起茶盏,抿上一口润润嗓,道:“这海棠深肖院子里的海棠,可是要绣给自己,还是绣给十七爷的?”

云喜直截了当,“绣给他的,我说要给他绣个香囊,带在身上。”

半晌后,红杉淡淡道:“云儿妹妹,你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

云喜双手捧着茶杯啜吸着,直到喝见底,才松开了手,看向她时,眼眶微湿,“姊姊为何要这样问?”

红杉道:“最重要的是遵循内心,云儿妹妹,你有认真地问过自己的心吗?”

云喜忽觉喉头干涩,想继续喝手中的茶,才尴尬地发现没了茶水,口中喃喃道“……我。”

红杉弯着笑眼,说道:“若妹妹不愿意,姊姊会给妹妹想法子逃离。”

云喜苦笑摇头,“姊姊不要这么说,你还是他的下属,妹妹不想害姊姊丢了饭碗。”

“又怎么会。”红杉的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姊姊我更在意妹妹你。”

云喜此刻还不明白红杉的这句话,直到那场突如其来变故,她才知红杉当时说的话。

“姊姊,你给我说说故事罢,上回讲到的宫闱秘事,你应该还没讲完罢?”云喜突然话锋一转,“姊姊讲的比外头的茶馆说书还要生动。”

红杉脸色波澜不惊,见云喜像一个想要糖吃的小孩,耐着性子道:“姊姊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但姊姊知道,十二爷对你貌似过分上心了些。”

提到谢卿雪,云喜想到那日他跟自己出去之后,便再也没见过,眼睛兀然微红,“姊姊提十二爷做什么……”

红杉幽幽叹了一声,“十二爷光风霁月,玉树临风,待人温厚,是个小娘子都无不心动。”

“说得好像十七爷就不让人心动似的。”云喜拈了一块甜津津的芝麻糖,一面嚼一面道,“他们两个像亲兄弟似的,形影不离。”

红杉看着她,晃悠悠地呷了两口茶,暗道:“在皇家,为了权为了名亲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况他们还不是真的亲兄弟,有朝一日因为各自利益而反目成仇的并不少,他们心中因为一个女人早已出现间隙,这道小小的间隙只会越来越大!”

云喜想到谢卿雪,连自己都不知道,目光竟柔软t了几分,有些担忧地开口道:“红杉姊姊,十二爷回来的那日有受伤吗?”

红杉掀了掀眼皮,道:“想知道他怎么样,为何不去看他一眼。”

“你知道的,我过去……十七爷会不高兴。”云喜低眉敛目,“他一不高兴,就会用别的法子磨我……”

红杉沉声道:“倒也没什么,他体内有内功护着,死不了,但也快了。”

“什么!”云喜反应猛烈,“你别吓唬我。”

红杉脸上没什么表情,补充道:“肝气郁结,心思凝重,在这么发展下去,离死不远。”

云喜眉棱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