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的这身打扮极妍丽妩媚,就算穿了平常的婢女衣饰,依旧美得不可方物。更何况是现在,把她放在高门贵女里,怕是要艳压群芳,鹤立鸡群了。

他的视线从她的发髻,一路往下,落到双肩、手臂、腰肢、双足上,似乎要把她刻入脑海中,生生世世。

不知过了多久,他对背对着他的云儿,怅然地说道:“云儿,我走了。”

云喜心下明白,两人经此一别,不再是西苑树下谈天说地的两小无猜。

那个时常逗她开心,在她面前大大咧咧,给她带新鲜玩意,有时又过分认真的子琏哥哥,不再属于她了。

之后,只会是嫂子和小叔的关系。

谢子苓垂在一侧的手握紧,又松了松,突然向上圈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轻声道:“如果……如果你想离开他,我会帮你。”

他始终不相信,云喜会因为钱财、权力被大哥所惑。

终是忍不住地,想再奢求一次她对他的叫唤,“云儿,我想再听你一次唤我为子琏哥哥。”

云喜深深地吐了口气,转过身对上他的眸子,心底已百转千回。

不过数日,却成了这般处境。

她对他笑,如同从前,笑得眉眼弯弯,唇畔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子琏哥哥。”

谢子苓静静地听着,心头剧痛,还是扯出一抹酸涩的笑意,淡淡道:“云儿,保重。”

云喜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大脑突然空白,捂着嘴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保重。”

她的小厮哥哥,两人这么多年的嬉笑打闹,她怎么可能会对他没有半点情分?

只是天不随人愿,两人有缘无分罢了。

却说燕王妃这厢,敏月把方才在假山后听见的,看见的一字不漏地告诉燕王妃。

她为了不迁怒儿子,只得让当事人把话说清楚,好绝了儿子的心思。

燕王妃听罢,心下微松,扯扯嘴角,拿起桌面上的干果蜜脯吃了起来。

甚好,甚好!

她生的儿子,又怎会被美色所误?

马上便要春闱了,断不能因一个女子前功尽弃。

以谢子苓的才情,中个探花,不在话下。

燕王妃一边想着,一边道:“四小姐和五小姐那边准备得如何?”

敏月轻声道:“回燕王妃娘娘,她们近日去了教乐坊,勤学苦练,奴婢想她们定能在除夕宴会上,博得头筹。”

燕王妃喝着茶,道:“我可没想让她们有多厉害,只要能让官家开怀大笑,便就足够了,说不定官家一时兴头,给莺莺指上一头好婚事。”

敏月淡笑道:“天下父母哪有一个不操心子女的,燕王妃娘娘为子女做的事,在奴婢们眼中,实在伟大。”

燕王妃深深看了眼敏月,眉梢轻挑,道:“敏月,你多大年纪跟的我?”

敏月淡回:“奴婢十二岁跟的娘娘,如今已有五年光景。”

燕王妃心里打着算盘,原以为谢如晦对云喜只是一时兴起,贪新鲜,玩腻了会撂开手,谁知等他办完事回来,却给她带来一个晴天霹雳,问所闻未闻的消息。

他竟然敢带着云喜去见她,还说只能让云喜绵延血脉,更过分的是置燕王府的名誉不顾,上书官家,娶她为妻!

万一真让云喜做了当家主母,那么辛苦多年维持的荣耀岂不被她生生拖垮?!

她不能看着谢如晦一错再错,否则到死也不瞑目!

于是,对着敏月说道:“我瞧着云喜那贱婢身子羸弱,万一世子爷身边就她一个伺候,岂不遭人笑话,我现在瞧你出落得水灵灵的,伶俐又貌美,也是个会伺候人的,我同晦世子那边说说,把你也一同纳进房,届时我做主,你跟云喜同一天进门。”

敏月自从那次被谢如晦凶过之后,便绝了攀高枝的心思,更何况前几日,晦世子明说了他只认云喜一个,她更加心灰意冷。

可眼下燕王妃娘娘说,要把她赐给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