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怔了半晌,看着她默不作声。

红杉的话,正中了她的猜想。

红杉的面容和白蕙兰的脸毫不相干,红杉长得清秀,而白蕙兰长得明艳。

两个人的脸在云喜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又相互重合。

红杉以为她定会怪罪自己,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有我的苦衷。”

云喜心中大惊。

她久久未能从真相中回神过来。

直到窗外的雪压垮了树枝,啪哒一声,才唤醒了她。

云喜扶着微微发痛的脑袋,带着满心疑惑,问道:“那真正的红杉,你把人家藏哪去了?”

“我……”红杉看着她,结结巴巴,“她患了罕见的病,我把她带回了家由父亲疗养。”

云喜又问:“为何要顶替红杉?你可知你犯了顶包罪,窝藏罪,条条加起来足以让你在狱牢中了此残生。”

“我倒是不怕死,我放心不下的是爹爹和白家一族人。”白蕙兰捧着茶杯道。

云喜低头道:“你不是问我要找谁吗?我正想回去找你来着,可谁能想到你一直就在我身边。”

一语未了,红杉却道:“我曾说过你帮了我一回,我定会许你一个愿望,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要我兑现承诺,只要是你的事,我定会赴汤蹈火。”

云喜微微眯了眯眼睛,心底情绪复杂交缠,波浪翻滚,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苦衷是什么?”

白蕙兰看着她,心头紧了又紧,缓缓开口道:“白家是楚王培养势力的其中一支,可爹爹跟我说楚王虽是主子,但主子也会有弃车保帅的一天,所以t让我想办法潜入神狼军,得晦世子的青眼,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身份。”

听她讲完,云喜神色难辨,片刻后方道:“所以你想我能保你们白家一命是吗?红杉……不,不对,是白姑娘。”

白蕙兰看着她,知道她心灵一向脆弱,但还是不想有任何欺瞒,遂点头道:“不错,你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又是未来的燕王妃,有你保我们白家一命,我想我死了也不会死不瞑目的。”

不管云喜将来会是谁的女人,依那班公子哥儿对她的倾心,定会爱屋及乌。

她在赌,赌他们会爱屋及乌。

见云喜还未说话,面上又无喜无悲,她的一整颗心七上八下地怦怦乱跳。

云喜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攥紧了白蕙兰那双有药味的手,道:“你是会帮我实现这个愿望的对吗?”

白蕙兰心里一顿,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忙道:“答应过你的事,我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那就好。”云喜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对上她的眸子,“你的事情我会亲自写一封亲笔信,到了紧要关头,你再拿出来交给晦世子和皇长孙殿下,他们看了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保你们一命。”

白蕙兰嘴唇微微颤抖,忙跪下身来,磕头跪谢。

“谢昌乐县主!”

云喜把她扶起身来,面上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说道:“你我已是姐妹,别太见外。”

白蕙兰眉睫轻动,抬眸看了她一眼,鼻子酸涩,哽咽道:“你又帮了我一回,我该如何答谢你呀”

云喜心中触动,黑漆漆的眼睛朝她眨了眨,“你忘了吗?我得从你身上讨点好处。”

白蕙兰扑哧一笑,咧着嘴儿,快要哭出来似的,声音略带微涩,“你快说,是什么好处。”

云喜笑着,神色平淡如常,拉着她往软塌上坐,身子轻轻靠向她,在她耳畔低喃一句。

白蕙兰以为出现了幻觉,眸低微沉,深褐的眸子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眸光混沌,唇瓣一张一合地问云喜,“可是要真的,我没有在做梦罢?”

“真的。”云喜莞尔,伸手狠狠地掐了她一把脸蛋,“痛了就是真的。”

白蕙兰痛得拧起眉毛,看来这事要来真的。

翌日半夜,刚到子时。

打更的太监在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