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白着脸不说话,傅金城一手夹着烟,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面前倾下身去,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
沈绣婉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傅金城的目光落向她鼻梁上的那粒朱砂小痣。
在他眼里,沈绣婉是个不解风情的南方少女,唯有这一粒小痣,给她添了几分妩媚性感,令她稍微像是一个女人。鳲
他缱绻地吻了吻她的那粒小痣,指间夹着烟,笑道:“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你和她比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沈绣婉小姑娘,请你不要爱我,否则将来散场的时候,你会很痛苦。”
他笃定这场由长辈包办的婚姻,将来会有散场的那天。
沈绣婉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城……”
楼梯口突然传来撒娇的声音。
是司晓棠找了过来。
她噘着嘴,显然不喜看见傅金城和沈绣婉靠得这么近。鳲
傅金城深深看了眼沈绣婉,才走向司晓棠:“怎么上来了?”
“你不是说陪我去看电影吗?我等得着急就上来了。你怎么又在抽烟,不是说好以后都不抽了吗?”
“抱歉。”
司晓棠挽住傅金城的手臂,回头瞟了眼沈绣婉,放低声音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三少奶奶吗?为什么和她靠得那么近?”
“你吃醋了?”
“你你这人好坏呀!”
两人下了楼,声音渐行渐远。鳲
沈绣婉慢慢蹲伏在地。
她爱上了一个受过情伤、不再相信爱情的男人,他成了一个情场老手,善于在女人面前逢场作戏,而他身为丈夫对她唯一的仁慈,是劝她不要爱上他,是劝她放弃与他的婚姻。
沈绣婉难过地想,也许她永远捂不热他的心。
因为他永远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
第三十一章 离婚
金城这几夜是在外头歇的。醴
薛琴贞一如既往地喜欢在饭桌上嘲讽她不会笼络丈夫的心,然而今天她却无暇顾及她。
因为二哥傅锡楼在外面包养女戏子的事情,被薛琴贞发现了。
沈绣婉原本在睡午觉,突然被砸东西的声音吵醒。
她坐起身,听见薛琴贞尖细的嗓音从长廊另一头传来:“好好好,傅锡楼,我竟然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捧戏子!多久了,你老实跟我说,你和她好了多久了?!”
“琴贞,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要不是棋舒撞见你带她去宾馆睡觉,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我说怎么你这一年来总从柜子里拿钱,原来是为了养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
“你骂谁是骚狐狸?”醴
“你你还敢维护她?!”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过了片刻,傅锡楼突然大叫:“薛琴贞,你敢打我?!”
动静很快从楼上闹到了楼下。
沈绣婉匆匆穿衣梳头,来到大厅的时候,家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薛琴贞蓬头垢面,伏在太太膝上哭诉:“我发现他在外面养戏子,不过骂了那戏子一句狐狸精,他就恼了!他还打我!”
“我何时打你了?!”傅锡楼衣衫不整,被傅银红死死拽着,睚眦欲裂地盯着薛琴贞,脸颊上赫然几个巴掌印和指甲挠痕,“分明是你动手打我!”醴
傅太太抬手撑着额头,显然不大情愿参与这两人的事。
薛琴贞哭哭啼啼地对她控诉:“我买一件皮货尚且舍不得,想着我们年轻,苦一点没什么,家里的钱都该花在您和爸爸的身上,可恨他包养个戏子就花了一万大洋!可怜您今年过五十大寿,他都没舍得送您一件像样的寿礼!这要是传出去,您的脸面往哪里搁!”
傅太太坐在沙发上,脸色渐渐难看。
她捻着佛珠,蹙眉道:“锡楼,你在那戏子身上花了多少钱?”
傅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