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被她逗笑,俯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乖乖,等姑姑挑选好明天穿的衣裳,就教你画画好不好?”

“好!我要画一只小熊!”

沈绣婉看着姑侄俩,情不自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瘏

也是奇怪,霜霜长的不像她和金城,倒是和云珠很像。

大嫂说这种情况很常见,许多家族里的侄女和姑姑都长得像,脾气性情也像,她瞧着,霜霜和云珠一样,将来也许也会走上学画画的道路。

沈绣婉觉得女孩子学画画是很不错的。

沈绣婉很喜欢云珠,她觉得霜霜像云珠是一件很好的事。

此刻,楼上房间。

傅金城吃过晚饭上来,见房里空无一人。

他来到霜霜的小房间,同样空无一人。瘏

他不悦:“霜霜人呢?”

正在打扫屋子的梅香战战兢兢:“三少奶奶带着小小姐去了五小姐的房间,说是今晚歇在那里,连睡衣都带过去了。”

傅金城默了默,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

时隔七年,他还是第一次单独睡在这个房间。

他在席梦思上翻身,隐约嗅到被褥上还残留着沈绣婉最爱用的玫瑰花香水味儿,渐渐的,那股子馥郁甜香的味道直往他鼻尖里钻,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旖旎纠缠的夜。

他下意识伸手向里,可里侧的被褥是冰凉的。

他睁开眼,眼瞳一片晦暗。瘏

窗外的夜穹上镶嵌着几颗星星。

有些像沈绣婉的眼睛。

傅金城默然地注视那些星星,他再如何不喜欢沈绣婉,可她毕竟当了他七年的妻子。

他的身体,似乎比他的心更习惯她的存在。

次日。

云珠打扮的格外精致漂亮,偷偷溜出了家门。

她约了顾令钧在北海公园见面。瘏

大老远的,她就瞧见令钧等候在一棵树下。

“令钧!”

她遥遥招手。

顾令钧连忙转身。

他今日依旧穿着那身租来的西装,领带系得整齐精神,旧皮鞋重新上了胶,擦得很亮很干净。

他笑道:“你怎么来得这样早?”

“哪里早了?我不过提前了一刻钟,可你已经到了。”云珠娇蛮,“你明明比我来得更早,却拿这话说我。”瘏

“那不说这个。”顾令钧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的口袋内掏出一支玫瑰花,“送给你。”

云珠惊喜地接过,欣赏了片刻,忽然傲娇地掀起眼皮斜睨向他:“三年不见,你这老古董也变得罗曼蒂克了!你还说你没有交女朋友,你肯定偷偷交往过别的女孩子,拿用在她们身上的手段对付我呢。顾令钧,你变坏了!”

少女狡黠。

像是一只优雅高贵的白色长毛波斯猫。

“我发誓,我顾令钧长这么大,就交往过你一个女朋友!”顾令钧又无奈又好笑地朝天伸出四指,“我只喜欢过傅云珠一个女孩子!”

青年穷困潦倒,租来的西装并不合身。

可他的眼睛里,却都是纯粹的深情和宠溺。瘏

傅云珠的鼻尖莫名一酸。

她一手握着玫瑰花,一手挽住顾令钧:“瞧你,说两句就发誓。”

她怎么会不信他呢?

她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顾令钧的场景。

她在女校上课,她们的国文老师生病请假,于是特意请他的同门师弟顾令钧前来代课。

她记得他第一天踏进教室的时候,穿了一身半旧的深蓝色长袍,高大挺拔剑眉星目,全班女同学都在嬉闹,既惊艳于新的代课老师是个帅小子,又瞧不起他廉价的打扮。

他那样腼腆。瘏

他讲课的时候,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往讲台下面看。

等到一堂课结束,一些调皮的女学生故意缠着他问东问西,就想看他跟女生讲话时慌乱脸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