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庾氏从院子里出来,正好看到三姑娘宜娘经过,宜娘这些日子自然在忙大事,她和所有人都想的不同。别人都觉得奉承裴老太爷有用,可是裴老太爷又不管内宅的事情,内宅都是裴老夫人负责,故而,她近来也是往老太太那里走动的勤,尤其是知晓裴老夫人为了儿子的死耿耿于怀,还特地抄了一本血经送去。
故而,庾氏见她脸色煞白,还关心道:“三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若是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多谢六婶关心,我就是这几日有些着了风寒。”宜娘勉强扯出一张笑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但她也只能这么做,虽说她身世很可怜,可是嘴上同情的多,真正站在她这边的少。
庾氏见她摇摇欲坠,也不好拉着她说话,忙吩咐常妈妈:“扶着你家小姐下去吧。”
常妈妈赶紧上前扶着,她也没想到这位何姑娘对自己这么狠,原来的三小姐做什么事情都是随缘,没这般目的性强。
但也因为如此,常妈妈和岁岁也都有了盼头,至少不会再向以前似的被赶去庙里。
有时候你不争,底下人都会欺负你,还造谣你,简直是让人百口莫辩。
又说裴老夫人看着手上这本血经,心情很复杂,她身边伺候老了的向嬷嬷道:“老太太,三姑娘真是有心了。”
“我听说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更狠。我对她并无什么恩情,她却用自己的血来尽孝,不知她所求什么?”裴老夫人道。
沉吟片刻,裴老夫人又看向向嬷嬷道:“老三媳妇的外甥女的亲事,我说的那个方家答应了么?”
向嬷嬷笑道:“方家不过一介商贾,您亲自说的话,她们已经派人上门了。”
“这就好,陆氏寡妇失业的,怕也拿不出什么来,你从我的库房挑些东西送去给宋丫头,再让曹氏帮忙操持,庾氏做媒人。”裴老夫人安排下来。
向嬷嬷感叹:“您对三太太可真好。”
说罢领命而去。
曹氏面上听了笑嘻嘻,等向嬷嬷一走,又啐了一口:“什么东西,都是裴家的媳妇,难道咱们就是活该操心的命,都是赘字号的不成。”
曹氏的心腹顺儿道:“也不止您一个,就是六太太那边也要去做媒人。”
“平日我看她老人家对六弟妹一般,现下有了跑腿的活就舍不得让自己人跑,要人家跑。”曹氏抱怨。
她以前自然不敢说这些话,但是现下她不仅管了家,人有了底气,脾气自然不一般。
又说向嬷嬷到六房时,却发现庾氏去了大房,院子里见舍娘在跳百索,倒是笑了:“五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怎么不去找六姑娘玩,你们做姐妹的自当亲香些才好。”
舍娘想舜娘年纪比她还小,架子倒是大,怎么要自己去找她,她怎么就不能来找自己。
前世也是这样,明明都是姐妹,舜娘就似乎凌驾于姐妹之上。
但现在当着向嬷嬷一个下人说这些也没意思,她笑道:“好,日后您喊舜娘过来,我们一起跳百索。”
向嬷嬷笑着应是。
跳完百索之后,舍娘梳洗一番,她换上常服,没办法,再等到十一月天气开始冷了,根本就不能在外面活动,因为风太凛冽,也会开始下雪。
等庾氏回来舍娘才知晓宋仙蕙的亲事定下来了,一家人都在饭桌上吃饭,丽娘含着一根竹笋,眼圈一红:“那宋姐姐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们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啊,这离出嫁还有好些时日呢,至少也要一两年呢。”庾氏让丫头递帕子给丽娘。
丽娘虽然平日也和舜娘来往,但舜娘毕竟年纪比她小,她还得哄着,还是和孟季兰宋仙蕙关系好,孟季兰这个人又和谁关系都很好,有时候对她似乎有一种尖刺感,还是宋仙蕙人很好,所以她也是真的舍不得宋仙蕙。
再看舍娘表情淡淡的,不禁道:“你不难过啊?”
舍娘看向她道:“我发现你每次做什么,都要别人和你一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