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直赶路,日行一二百里,能少歇息就少歇息,马车颠簸的很,舍娘和丽娘头发都差不多和鸡窝似的了。
丽娘见舍娘开口说话,捂住嘴道:“你也不漱漱口。”
“你还说我呢,你就洗个脸,身上都不洗。”舍娘呷了一口冷茶,没好气道。
丽娘歪理也很多:“我告诉你身上洗再香也没用,别人都只看脸,人家一看我这张脸,就觉得我光鲜。”
舍娘摇摇头:“我还懒得说你呢。”
姐妹二人争吵几句,后来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饿了就吃些干粮咸菜点心。
就这般过了十日到了河南境内的驿馆后,衣裳也差不多成了咸菜干。
姐妹二人都迫不及待的赶紧让人抬热水沐浴更衣,等头发半干,就直接在房里用饭。丽娘一贯爱吃鸡蛋,见到桌上有酱鸡蛋,都多吃了一碗饭。舍娘则是抓紧吃蔬菜,一路上要么吃干粮要么吃肉或者点心,就是蔬菜吃的少,现下埋头就吃。
夏妈妈这几年管着厨房以来,算是厨艺大增,又见陈妈妈四处串联帮四姑娘在老太太面前打通关系,最终让四姑娘能够嫁入侯府那般人家。自己比起来就没她关系那么通畅,但是能让自家姑娘容貌更好,将来兴许也能许一门好亲呢。
故而,夜里还送了一盅冰糖银耳莲子来,舍娘见状道:“我都已经漱口漱了,就不吃了。”
夏妈妈忙道:“这冰糖银耳莲子是最清肺下火的,您成日吃些干巴的东西,肯定要喝点的,是妈妈亲自去炖的,不是很甜的。”
如此舍娘才喝了一盅,兴许莲子有静心的作用,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她们在驿馆多待了一日,裴以清让管事赁下一艘船,准备乘坐此船到浙江,到了浙江再转乘到福建。
说起来乘船还是重生来的头一次,舍娘一扫疲劳,很是新奇。船上早已挂上了官牌,这也是防止江上有人不长眼,自然听裴以清也说即便是官船也有人敢害,所以还是得小心为上。
正上船时,裴以清却遇到了同年,正要去浙江任官的章通判带着家小赴任。
舍娘倒是知晓这位章通判,并非是他为官多厉害,而是他的儿子章世钧,乃是前世她儿子的师傅,是个脾气火爆,才学极高,但好在颇为坦荡的人。
章通判今年四十,年岁要比裴以清大一些,其妻方氏约莫四十岁的样子,她身边站着两个儿子,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便是章世钧,另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众人互相厮见一番,那方氏见到丽娘和舍娘眼睛一亮,大的姑娘杏面桃腮,颜如渥丹,小的姑娘玉骨冰姿,有林下之风。
“裴六夫人这两个女儿当真是天下无双。”方氏忍不住夸起来。
庾氏生平也为两个女儿骄傲,嘴上还要谦虚几句,那方氏还一人送了一枚玉扣给姐妹俩。
两边都要南下,遂决定船行在一处。
裴以清对章通判这位同年其实观感一般,但是很欣赏章世钧,还对庾氏道:“我听说章家大郎还未定亲,若是咱们家丽娘没定亲就好了,舍娘年纪又太小了些。”
长女六月的生辰,今年已经十四了,次女到十一月才满十二。
不过,裴以清笑道:“也无事,反正这次要同行几个月,让霁哥儿跟在他身边学学,霁哥儿自小锦绣膏粱里长大,论及上进心,甚至还不如舍娘。也该让他和这些少年俊才们多来往,我也放心。”
庾氏自然都听裴以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