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翼被小女孩说得有些狼狈:“是吗?外公早上好了一阵子?”

南门倩赶紧蹲下来,按住女儿的肩说:“小莹,可不能骗人哦,外公是怎么好起来的,好了多久?”

“就是这样嘛……”小女孩说着,迈开小短腿就跑到了壁炉前,踮起脚从上面拿下了一个相框,跑向正在不断抠着藤编扶手的南门光远。

那相框被递到南门光远面前,他愣了愣,目光落在相框中的女人身上。

那是个穿着丝绒旗袍的中年女子,略显丰腴,圆脸带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南门倩以及那两个小外孙都很像,但也只是眼睛相像罢了。倒是儿子南门翼和母亲像得多。

南门光远看了片刻,慢慢伸手接过相框,用手在相框光洁的玻璃上擦了又擦,低声跟小女孩说:“这是你们的外婆啊,你看,你们眼睛多像啊!”

南门倩眼眶湿润了,压低声音对颜未染说:“我爸妈是同学,几十年来我妈一直支持我爸的研究事业,两人感情特别好。现在我妈去世四年多了,我爸就是在她没了之后开始患病的。大概是……我们都不能常常陪伴他,他很寂寞吧。”

南门光远拿着照片,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

聂蓝赶紧拉拉南门翼的手。南门翼会意,走到南门光远面前,问:“爸,你饿不饿?蓝蓝刚炖了莲子粥,我给你盛一碗?”

南门光远点点头,聂蓝赶紧去盛一碗端给他。

他看了看,说:“莲子性寒啊,阿翼妈当时都要放些红枣、枸杞的。蓝蓝你要向她多学学。”

聂蓝有点伤感地点头应了,又说:“爸,今天有客人呢,是来找你的。”

南门光远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一看,目光落在卫泽希身上,脸色立即就变了,再度狂躁地跺着脚大吼:“让这种人到家里来做什么?这些做化妆品的人不得好死!蓝蓝你忘记你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了?我孙儿哪里去了?”

南门翼忙拦住要扑上来的父亲,说:“爸,爸,你认错人了,这是来串门的邻居!”

“哼,当我不知道?要银杏内酯的是不是?”他狂怒之下,居然把妻子的照片向他们砸了过去。

卫泽希眼明手快,赶紧将颜未染拉入自己怀中。相框从颜未染耳畔擦过,撞在墙上,摔成一地玻璃碎片,照片也从里面掉了出来。

那玻璃碎掉的声音仿佛刺激了南门光远,他越发狂躁,跳起来就捶胸顿足,抓着藤椅要抡起来砸向颜未染他们,可年老体衰又被儿子拉住,最终他吼叫着把整张藤椅都推倒在地,痛哭起来。

南门翼和聂蓝赶紧扶住老人,将他半拉半架到卧室内去。

南门倩看着父亲那模样,只能无奈地对他们说:“我爸这次发病很严重,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事情……大概是没办法了。”

颜未染默然看着床上癫狂的老人,想了想,拉住南门倩的手,说:“我有个办法,要不我们试试看?”

南门倩叹了口气,去拿茶几上的手机,说:“颜小姐,做什么都没用的,我先叫医生来打一针镇静剂,我爸再这样闹下去,我哥和嫂子也是按不住的,待会儿要是受伤就麻烦了。”

“给我十分钟时间,我试试看,来。”颜未染说着,对卫泽希使了个眼色。

卫泽希一下子就领会了颜未染的意思,立即转身到外面的车里取化妆箱。他在这一刻感到庆幸,幸好颜未染是个无论走到哪里化妆箱都从不离身的人,这次到洛杉矶也把它带过来了。

南门光远闹了十来分钟,体力不支,趴在床上呼呼喘气。

南门翼和聂蓝都是一身大汗,疲惫不堪。

南门光远休息了一会儿,又捶着床头柜大喊着:“阿云,阿云你快出来看看这些不孝的孩子啊!还要逼我帮仇人作恶!阿翼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

南门翼无奈地转头朝外面喊:“倩倩,医生来了吗?”

南门倩顿了一会儿,匆匆走过来:“没有,我还没打电话。”

“这么久了你还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