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燕把银杏内酯制取出来后,告诉他们还要查验成品的结果,急不来。
还没倒过时差的卫泽希和颜未染也没法在研究室等结果,于是和丁雪燕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去休息了。
已经是入夜时分,上海又成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从丁雪燕研究室所在的大学回梧桐街,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卫泽希看了看颜未染,她是真的累了,现在正用右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靠在窗上。车窗外流动的路灯的光一束一束地越过他的脸畔,投在她的侧面上,又折射到他的眼中。
于是他的面容就在光影中和她贴在了一起,而她美好的侧影一寸一寸地在车窗上辗转,他们无数次重叠在一起。上一刻的短暂分离,仿佛就是为了下一刻能紧密相融。
不知为什么,这平淡的影子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卫泽希看了一眼,回过头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头,瞥着那些光影。她的面容在明暗的交替中,在他的影子的笼罩下,好看得令人震惊。
真是奇怪,明明今早飞回来还没倒时差的他应该很困,可这一刻他却精神抖擞,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觉得这样的隧道就算是开一百个小时他也开心。
于是出隧道后,他鬼使神差地在前方路口拐了个弯,又掉头回去了。
转弯时颜未染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有点迷茫地问:“开反了?”
“哦……我刚看错路了,要再绕一圈。”卫泽希毫不心虚地说。
颜未染“嗯”了一声,见他一时没法开回去,便蜷缩在座位上,背朝着他睡着了。
卫泽希再次经过隧道时,那些灯只将他的影子映在了空空的车窗上,再也没有一个美好的侧面与他相依相伴了。
卫泽希懊恼地加快了车速,飞快地冲出了这个隧道。
“姐,你咋才回来呀!”
潘朵拉等在店里,看到颜未染有点迷糊地从卫泽希的车上下来,忙上前拉住她,一边接过卫泽希拿下来的行李箱,一边问她:“不是说早上的飞机吗?咋这么晚才到?”
“中午到的,先去雪燕姐那里拿了个实验结果。”颜未染拉着化妆箱进了屋。卫泽希的车上真是舒服,她到现在还有点睁不开眼睛,“你怎么不先休息?这么晚了还等我。”
“姐,我咋睡啊,一个大块头站在咱这儿不挪窝呢!”潘朵拉拉着她哭诉,一脸无辜,“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说是卫少联系来的,找你有事!”
颜未染拍着怀中“大鸟依人”的潘朵拉安慰她,一边打量对面那个男人。
连潘朵拉都说是“大块头”的男人,个头果然厉害,身高超过一米九,肌肉发达得足以爆衫。
“对了,未染,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在美国那边找来帮你调查的侦探。”卫泽希没理会潘朵拉,向颜未染介绍那男人,“这是阿峰,退伍军人,后来去美国做了保镖。在美国的私家侦探中,他经验丰富,有口皆碑,又是华人,特别可靠。”
二十几个小时没合过眼的颜未染本已困倦至极,但此时听说是帮自己调查当初那些事情的人,便立即抛开了睡意。和他握手之后,她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问他:“我老师的死亡事故有结果了吗?”
潘朵拉暗自咋舌,才知道原来这人居然是帮颜未染调查张思昭死因的。
一想到自己不由分说就砸了人家车窗的事情,她肝都颤了,只能畏畏缩缩地挪到厨房去泡茶,尽量表现好一点。
幸好阿峰干脆利落地切入了正题,并没有控诉潘朵拉做的坏事。
他把一个档案袋交给颜未染,说:“案子毕竟是前年的事情了,留下的线索不多。而且根据你的要求,我又去重点关注了方艾黎,但从去年开始,方艾黎就几乎不待在纽约了。今年六月以来,她一直待在上海,最近一两个月才开始偶尔回美国。所以为了深入调查,我在纽约查到一些事情之后,这两天就来了上海,并且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相信足以拼凑出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