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候我并不确定,不知道配方具体的缺陷。”程嘉律略停了一下脚步,冷冷地说,“就像不确定未染出事和你有没有关联一样。”

方艾黎木然地走出研究室,整个人尚在迷茫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她唯有执拗地大口呼吸着,想要压制自己体内那些恐惧。

她开车在纽约街头游荡,每个角落都灰暗无比,每个人都如行尸走肉。她知道自己肯定也是面如死灰。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方氏大楼下。

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是她的那群亲戚们,个个捋起袖子满脸怒容,大概是等着她回来,要找她算账。

方艾黎把车又开走了。开出两三个街口后,她停在无人注意的转角,看看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睛暴突,青筋暴露,一贯高傲的仪态荡然无存,状如疯虎。

她僵硬地坐了很久很久,任由纽约的天空渐渐暗下来,在这没有灯光照到的角落里,黑暗将自己淹没。

黑夜让她的心变得冰凉坚硬。毫无征兆地,她忽然无法控制地笑出来,像是疯了一般。

她一把抓过手机,拨打了张羽曼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但张羽曼没有接。她当然不敢接,方氏如今覆没的危局,和她脱不了干系。方艾黎又发了微信,她坐在黑暗的车内,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告诉张羽曼:我今天去见了程嘉律,他还在继续研究你妈的配方,而且很可能已经得到了完美的配方。

发过去后不到十秒钟,张羽曼的电话立即就打过来了,她的声音急切贪婪,连声发问:“我妈的配方搞定了?程嘉律把它修正好了?”

方艾黎陷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睛发出狼的眼睛一样的幽光。她握着手机,声音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冰冷的意味:“这个我不敢肯定,但他在我们拿那个配方做产品之前,就已经切实知道配方有问题了。”

“程嘉律和颜未染这对贱人,老娘不会放过他们!”张羽曼顿时暴怒,破口大骂,“我们肯定都被骗了!他们拿了假的配方给我们,把我们搞得这么凄惨!”

“假不假我不知道,但我想程嘉律那边应该有最新的进展吧,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不放弃你妈那个配方呢?”方艾黎缓缓地说,“另外我还有个疑问啊,当初你妈是怎么委托程嘉律的?不可能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应该有委托合同的吧?不然怎么构成合作呢?”

张羽曼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合同肯定是有的,新进展也肯定有的!不然他既然早知道那配方有问题,要是没办法修正,还会研究这么久?这对狗男女肯定是把修改后完美的配方藏起来了!”

方艾黎的脸隐在黑暗中,唯有声音的狠戾干涩无法隐藏:“这我就不知道了。他现在不愿意见我,说了几句就走了。”

“我们都是受害者啊,方总,你看我们都被害得不轻!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报仇雪恨?!”

“还有什么办法呢?本来我想看看他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那配方修正到哪一步了,可我现在没法进他的研究室了,那台存着资料的电脑我也碰不到……唉,没办法了。”

“哥大的研究室啊……”张羽曼念叨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点到即止,见张羽曼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方艾黎便说:“我这边现在事情多得很,程嘉律不帮我我也没办法。唉,一时心情不好找你吐了许多苦水,可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念叨几句呀,希望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方总你有事尽管找我,我随时恭候,咱们是闺密嘛!”张羽曼在那边拍着胸脯,“我先去找我妈和程嘉律签的合同,再去查配方的进展!那对私吞我妈的配方的狗男女肯定没好下场!”

方艾黎冷笑着,胸口的恶心感让她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陈灿觉得在美国的生活真是称心如意。

她运气好,一到美国就得到了程嘉律的帮助,进了他的研究室打杂。虽然不过是每周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