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妈是病死的,要说害死她,那也是没有照顾好她的颜未染害的!”

“可笑!你自己不照顾亲妈,去世后却跑来索要你妈妈的遗产?我们把她留下的配方给你了,你却还要我们改进得更好之后再给你,试问我们有什么义务?我们又不是你妈!”卫泽希说着,话锋一转又问,“我们还没追究你到实验室来做什么。这可是科研重地,你擅自闯入,要是给研究造成损失,别说我们,哥大也会追究到底,责任你担得起吗?”

张羽曼冷笑一声,说:“你少吓唬我!我妈的配方在这里,我来看看配方的进度怎么了。再说了,电脑还没打开你们就回来了!”

卫泽希逼近她,问:“谁知道你有没有开电脑,有没有偷走重要资料?”

张羽曼见他靠近,干脆倒贴了上去,把外套一解,露出里面的低胸内衣:“那你来搜啊?有本事你搜遍我全身看看有没有偷走什么东西?!”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连卫泽希这样的人也无计可施,只能用手打开她伸过来的手,低声说:“你给我到保卫处说清楚!”

“好啊,有本事你来啊,再靠近一寸我就脱衣服,明天让全哥大都传扬程博士在实验室召妓的丑闻,好不好?”张羽曼笑着,见程嘉律脸色铁青,便抬手做了个飞吻,得意地扭着身子,踩着她那粗高跟的鞋子,扬长而去。

卫泽希怒不可遏,正要打电话叫人拦住她,程嘉律却阻止了他,说:“我相信她没有拷走资料,毕竟我那台电脑是严格加密的,她不可能打得开。”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先叫个人盯紧她。”卫泽希想着她口口声声说母亲与程嘉律签订合同的事情,心下涌起不祥的预感,便立即拨打电话,“至少要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不然要是还有下次,你麻烦可大了!”

卫泽希在走廊里打电话,不肯罢休。

程嘉律叹了口气,回到实验室内。通风橱上设定的时间还没到,明亮的数字在缓缓跳动。程嘉律思绪混乱,便没有过去细看,只走到窗前,低头往下看去。

他看见了远远的草坪之外,被灯光照亮的那棵高大的橡树。他和未染第一次见面那天,那棵树曾经滴落了一颗水珠掉在她的脸庞上。

他还记得那时未染脸上懊恼无措的神情,当时的她还像个单纯无知的小女孩,神情与眼神都纯净无瑕,和现在面对自己时她身上那种犀利决绝的气场是天壤之别。

他望着那棵树,在心里想,未染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永远都在心里铭记着那个春天,那一滴落在她面颊上的春雨,那一枝沾湿了她裙摆的四照花呢。

正当他沉浸在过往与未来的迷惘中,思绪混乱之时,眼角忽然瞥见通风橱内火光亮起,炽烈的火焰瞬间弥漫了整个通风橱。

程嘉律还以为是实验失误,便快步走过去,准备开启水洗装置清理反应物。但就在伸手的那一刻,他发现了通风橱那扇没有关闭严实的玻璃门。

窒息般的危机感骤然降临,他立即转身,向着门外奔去。

但就在奔逃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被张羽曼搬到了外面的角落的一台电脑主机。大概是她解不开这台电脑的开机密码,所以想直接把主机搬走,却被进来的他和卫泽希打断了,仓促间只能放在这里。

那台主机里存放着那个配方的所有记录。实验室内其他的研究都会定期备份在另外的机子上,可只有这个配方,因为是他私人的研究,所以,只有这台主机上才有。

所有数据,所有他想交给未染让她回心转意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而现在,它所处的角落正面对着即将爆炸的通风橱。

一场爆炸和燃烧过后,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可能都将不复存在。

他迟疑了半秒钟,停住了奔向门口的脚步,转而跑到这台主机面前,迅疾地将它推向了流理台的后面。

就在主机被推到实验室最为安全坚实的地方的那一刻,程嘉律的身后,有剧烈的火光闪过。

巨响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