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卫泽希让司机把车开走了,硬挤上颜未染的那辆小破车,还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她一直笑。

颜未染开着车,竭力保持往前看的姿势,却还是被他笑得有点不敢看他:“干吗啊?”

“我这操作怎么样?你注意到院长送别我时那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了吗?”

“没有,我只看到大家谴责你对人家女孩子想入非非的模样。”

“这么明显吗?不过也是,林阿姨看我的眼神,十足是自己家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复杂的眼神。”卫泽希没脸没皮地说着,还趁停车的间隙,将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帮她暖了一会儿,“你说,现在木已成舟,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要是你抛弃了我,以后和别人凑一块儿,院长啊,阿姨啊,小朋友们啊,他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还不是你这个花花公子始乱终弃,我也成了受害者之一吗?”颜未染冷静地抬手将他凑近的脸推开。

卫泽希抓住她推自己脸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一下:“再说下去你又要面临一桩起诉了知道吗?我要去告你诽谤!”

说到起诉,颜未染想起一件事,问:“你联系上嘉律了吗?”

“没有啊,他仿佛从人间蒸发了。阿峰倒是跑了趟纽约去查探了一下,但只知道嘉律已经离开美国,去治疗了。”卫泽希的回答在颜未染的意料之中,“据说是上次的伤势并未痊愈,这次又再度受伤,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了,所以要去进行全面的治疗。”

颜未染平淡地问:“是他大哥从中搞鬼吧?”

“不然呢?自然是以治疗为名,让嘉律与世隔绝,彻底断绝帮助你的可能。”

“那有没有查到他转去了哪个医院?”

卫泽希说:“只知道是和他大哥程嘉修一起坐私人飞机走的,暂时拿不到他们的航线信息。我现在正在猜想他们会去的地方……”

“世界之大,我们怎么能找到刻意避开的人?”颜未染沉默地开着车,在走了漫长的一段路后,才说,“算了吧,找到了也是让嘉律为难。方艾黎和张羽曼的这次进攻,我们正面招架便是。”

卫泽希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说:“就是,管他呢,我们先好好过年再说。”

颜未染想了想,又问:“那个档案记录的爆料帖,是阿峰发的?”

“是啊,他提供图片我提供文字,图文并茂,好看吧?”卫泽希邀功道。

颜未染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不想老师的身后事被这么多人同情、议论……”

“可是我们把舆论彻底扭转过来了啊,而且说的都是实话。”卫泽希将她的发丝在手指上轻绕着,说,“落水狗就是这么打的,等到打官司那天,我们还要打得更起劲呢!”

颜未染轻叹了一口气,又问:“后面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闻呢?”

“这个真不是我安排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争着博眼球呢,谁能容忍你们占据观众的眼球这么久啊,急死了好不好!”

颜未染被他说得也笑了出来:“利用舆论胁迫我的打算是彻底破灭了,在利用群众的时候,张羽曼也应该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要是懂这个道理的话,她就不是张羽曼了。”卫泽希往椅背上一靠,愉快地说,“所以后面这场官司,我们更要赢。不然的话,我们这么多优势、心血、投入全都化为乌有,我都要替咱们思染痛哭一场啊!”

“嗯,我们会赢的。”颜未染默然点头,轻声说,“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绝不能输在最后一步上。”

上海的年味还是很浓厚的。路上的行道树挂满了一排排的红灯笼,路边花坛里的花也换成了颜色鲜亮的年宵花卉,他们一路开车过去看到的都是热闹的景象。

目的地是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