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问呢,该怎么开口呢?
他收拢了十指,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那几根手指上一样,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望着未染低垂的面容,试探地叫了一声:“Violet?”
“嗯?”颜未染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那轻轻的,自然的一声应答,让卫泽希呆住了,他望着她那低垂的面容,连指甲嵌入掌心都没察觉。
颜未染这才感到不对劲,她顿了一下,抬头用那双星子一样的眼睛盯着他,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
怎么知道?卫泽希无法回答。
他的耳畔如今一片轰鸣,连她的话都没听清。脑中只反反复复地响着,真的是她,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们……
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直到看到颜未染那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目光,他才一惊,担心自己会被她看穿,便抬手指了指书房,说:“我……我膝盖好痛……你能帮我拿一下云南白药吗?应该……就在那边的抽屉里。”
“好。”颜未染又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书房去了。
卫泽希跟散了架的木偶似的,颓然倚躺在沙发上,抓紧时间把来龙去脉想了一遍。
未染说:“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很多债要讨回来。”
嘉律说:“等我挽回了她,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欠未染债务的人,是嘉律。
嘉律不愿向他介绍未染,是因为已经知晓了一切。所以,嘉律要把主动权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宁可装作不知道好友与未染的关系。
所以,现在是未染在恨嘉律,而嘉律则在挽回她。
如果嘉律真的做出了如未染所说的事情,那么他现在必定是和方艾黎在筹备婚礼,而不是如自己所见的,宁可罔顾二十多年的友情,也不肯把她让给自己。
不对,这心态很要不得!什么叫让给自己,未染又不是物件。她喜欢谁,放弃谁,轮得到别人来替她选择吗?
虽然……虽然吧,他觉得自己和嘉律比从内到外都没太大胜算,但感情的事谁知道呢?一家有女,各凭本事,也许未染就喜欢和自己在一起呢,毕竟她曾经被嘉律伤害得那么深。
所以首先,他发现嘉律真是一个睿智的人,嘉律做的所有决定,都是最正确的。他要和嘉律一样,争取先掌握和未染关系的主动权。只要确定了未染的感情倾向,那么其他所有一切,全都不重要了。他们的心结,就让他负责解开,由他来化解恩怨。当然他也存了一点点私心,他希望他们双方都能彻底放下过往,让以前发生的事情,永远逝去,再也不要想起。
毕竟卫泽希从小到大,都是个很耿直的人,信奉的是人固有一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干了再说。至于细腻的心?对不起,卫少没有这种特质。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就直接从沙发上跳起,走到了书房。
颜未染正在拉开抽屉查看里面的东西,说:“我刚找到放药的地方了,但里面没有云南白药,卫少你记得放在哪里了吗?”
“没有,其实我家根本没有云南白药。我只是想要支开你,让自己鼓起勇气,跟你说一句话。”卫泽希淡定地厚着脸皮说道。
颜未染诧异地关上抽屉,侧头看他。
她错愕的眼神发出询问,嘴唇微启却并未出声,让她显得更加迷人。这让卫泽希心中一个久远的遗憾再度冒出来
要是她生病那一晚,自己不是下意识去亲了她的额头,而是亲了她这动人的双唇,说不定,他现在就不会觉得这么患得患失,若即若离了。
像是被这一直以来懊恼的心情推动,他听从了自己心底最渴望的企盼。
他抬起双臂,用力抱住了面前的未染,将头埋在了她的发间。
颜未染的身体动了一下,仿佛要挣脱,但他收紧了双臂,她便再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急促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上。那气流带起的发丝,令她的皮肤轻微瘙痒,全身的血液流动在此时也加快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