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笑非笑地对齐谦道:“罢了,既然齐监抱怨无事,孤这就给你个事儿做。”

“本王府中的郎中令崔氏,器识纯素,才干过人。如今朝廷正好缺人,举贤避亲,本王不好开这个口。不若齐监卖本王个人情,替本王求取崔氏为尔中书舍人可好?”

齐谦讶然:“魏王岂是说笑,这,这怎能让女子在前朝为官呐?”

“有何不可。崔氏跟随本王多年,大小政务皆是由替本王处理,她什么能力本王会不清楚。”

“再说了,孤不过离朝数十日,你们中书省的政事就一团糟,还不如崔氏治下的尚书台,又怎好意思拿人女子身份说事。”

这是明摆着要往他中书省插人了。齐谦心里叫苦不迭,战战惶惶地应下了,又畏惧他还会留后手来对付,心忧不已。

待到自中书省离开,斛律骁神清气爽,自昨夜以来就一直梗在心间的那股邪气也随之散去不少。他抬头望了眼天上的秋阳,又忆起另一件事来,吩咐十七:“派个人去打听,裴七娘出宫了没有。”

第 98 章 第 98 章

宣光殿里,裴羲和正收拾了行装,预备家去。斛律骁得知后便道:“速去寿丘里把羡弟叫来,我们准备回府。”

十九道:“那,太后那边,要怎样交代?”

先前他养伤时,宣光殿可是打发了人来慰问的,如今既是他重伤初愈、入宫的头一天日子,虚情假意也好,礼法也好,都应去宣光殿拜见太后。

“不怎么交代。”斛律骁挑眉,“派个人去赔罪,就说我伤口又裂开了,所以回去了。”wΑΡ.KāйsΗυ伍.net

十九领命而去,向太后言明主子因动怒而撕裂伤口,不得已家去。太后微微蹙了眉:“中书省政事不修,竟已到了这个地步。回去告诉魏王,且好好养伤,辛苦他替我和陛下跑这一遭了。”

她原还想问些谢窈的境况,略想了想,到底按下了。后殿里的裴羲和却疑心斛律骁是要来寻自己麻烦,一颗心吊篮打水似的七上八下,听说他已回去了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十九走后,裴羲和在宣光殿里又蹉跎了小半个时辰,料想魏王已回府了,才向太后请辞。

马车平缓辗过铜驼大街,向裴家所在的宜寿里走。车内,奉命送裴羲和回府的宫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那煞神伤还没好,可真是上天保佑。若是佛祖能将此人带走就好了,也不枉老婆子我日日吃斋念佛,为太后祷告祈祝。”

裴羲和正襟端坐着,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事在人为,又岂能说是天助。”

什么天助,是她看出魏王与魏王妃貌合神离,故意指示宫人将魏王妃父亲横死的消息透给她,也真如她所料,此事果然与他有关,以至于魏王妃要当着众人之面行刺他。

只可惜,那姓谢的蠢女人没能将他一击捅死,倒是浪费了她的谋算。可若真如堂姊一样等死,什么也不做,那才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

那宫人听出她话中鄙夷,尴尬笑了笑,撩开帘子望了一眼:“这里是永和里地界吧?魏王的公府可是就在永和里?”

像是应着她这一声,马车就此停了下来,车夫在帘子外头低声禀道:“七娘子,前面是魏王的车驾。”

裴羲和心里一通乱跳,慌忙掀开车帘一瞧。果然瞧见他那架先帝御赐的金车大辂就横在道路中央,显然是在守株待兔。

她在心中暗骂车夫乌鸦嘴,同那宫人下车行礼:“羲和见过魏王殿下。愿殿下永受嘉福,长乐未央。”

车中,才匆匆赶至、不明就里的斛律羡闻见她之声音,不由紧张地看向了兄长。斛律骁却扬手示意他噤声,朝车外道:“永受嘉福,长乐未央?孤还当裴娘子一心盼着孤死呢。”

“殿下说笑,羲和岂敢。”

车帘子里影影绰绰,除他之外似乎还坐着一人,裴羲和只来得及瞄了一眼便低了头去,料想是谢氏。

“怎么,裴娘子当真以为自己做得很干净么。歪曲事实,唆使摆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