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支箭给我看看。”他只听护卫说贼人受伤,却并未亲自看见那断箭。

护卫将染着血的半只箭递上。

萧必安接过,扫了一眼,眸光微沉。

差点,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

木箭上血的颜色,比正常的鲜血更深些。

而这支木箭被硬生生折断,半只箭都已微曲,倘若另半支还在身体里,那必然也是会弯的。

那折箭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让自己的伤更严重些吗?

不。

那人或许根本没有受伤,折箭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护卫,她受伤了,以此来减小搜寻的范围。

为何要减小搜寻范围?是因为她还在府中。

倘若已不在府里,何须多此一举。

想到此,萧必安望向护卫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你确定,你射中贼人了?”

被这忽然的发问,问懵了的护卫,有些不自信了,“属下,属下没有亲眼所见,但”

“废物!”

萧必安一身怒喝,打断了护卫的狡辩之词。

如今唯一能确定的,只是贼人落过水。

今夜搜查的各院,唯有幽兰苑的少女湿着发……

想到刚才少女的哭声,萧必安心中冷笑,如果真是她,必要好好拷打一番。

这般会做戏,其目的一定不简单。

“再去幽兰苑,那半支箭定然还在府中!”萧必安阴沉地发话,领着十几人又朝着幽兰苑而去。

幽兰苑内。

银杏正将府医迎进房内,便听那不掩煞气的脚步声卷土重来。

为首的仍是世子。

他一脸阴沉,“搜!”

随着一声令下,众护卫分成好几队,有的朝着偏房而去,有的在庭院花草中搜寻,还有一队朝卧房内走去。

银杏既害怕又不满,“你们要做什么?这是小姐的闺房,你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

上前阻拦,便被人大力推开,银杏一个踉跄。

站稳后,鼓起勇气想上前求世子开恩,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唬住。

“她倒是会收买人心,你想清楚,你的主子是谁。”

萧必安放下话,不再如前一次那样遵循规矩,他冷着脸进入房内。

银杏怔在原地。

她的卖身契在侯府,她是侯府的丫鬟。

“这,这病还看不看?”府医也在门外等着,小声地吐槽。

卧房内。

少女半张脸露在外,下半张脸被被褥盖住了。

房内翻箱倒柜的声音没有吵醒她,连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她都不曾感受到。

朦胧间,子书岁好似坠入阴暗的深渊里。

周围什么都看不清,她好像成了鱼缸中被人随意观赏的鱼一般,她看不清黑暗之外的世界,却又恍惚听见了外界的恶意言语。

她的身上好疼,就像是有人在抽打她,那一鞭鞭抽在她的身上,痛入骨髓。

可叫疼的、求饶的人却不是她。

她动不得、反抗不得。

手腕上似触上了冰凉的东西,仿佛下一秒,铁链便要穿过手骨……

“不,不要……”

少女呓语,模糊得听不清。

萧必安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不知她是真的在说梦话,还是在做戏。

他俯身,将掩住少女半边脸的被褥往下挪了挪。

少女额间起了薄汗,眼角不知是汗还是泪,滑落到绣花枕上。

萧必安目光微凝,只见少女唇角牵动,在说着梦话。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