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打圆场:"乔叔说得对!是该注意影响!"他小跑着帮乔薇薇调整车座高度,趁机往她车筐里塞了个东西是条红围巾,跟她今天的演出服正相配。
老乔冷哼一声,手里的皮带又抽了一下:"赶紧走!别耽误演出!"说完转身进屋,却在门口顿了顿,"路上...看着点车。"
等老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顾宴立刻变戏法似的从军装内袋掏出副手套。
"给,"他压低声音,把带着体温的手套塞进乔薇薇手里,"我妈特意说带给儿媳妇儿的千万别让她冻着,里子还絮着羊毛呢。"
这其实是林雅琴给顾宴的生日礼物。
乔薇薇脸颊微红,低着头接过那副还带着顾宴体温的手套。指尖碰到内衬柔软的羊毛时,她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喏..."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从兜里掏出自己那双旧手套塞给顾宴,“赠你了。”
正说着,屋里传来老乔的咳嗽声。顾宴立刻挺直腰板,装模作样地大声说:"乔薇薇同志!请遵守纪律独自前往演出地点!"
乔薇薇憋着笑,推着那辆老式自行车往外走。
顾宴推着自行车慢慢跟在后面,直到确认老乔看不见了,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嗖"地把乔薇薇车筐里的红围巾抽了出来。
"还我!"乔薇薇急得去抢。
顾宴把围巾往自己脖子上一绕,蹬着车窜出去老远:"来追我啊!"阳光下,红围巾在他身后飘扬,像面胜利的小旗帜。
远处文工团的军乐声隐约传来,混着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声响。
而此刻,老乔正站在二楼窗前,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皮带扣。他皱着眉看乔薇薇推着那辆老式自行车走远。
"瞧你生了个不争气的货,"他突然把皮带往窗台上一摔,"男人三言两语就被哄得找不着北了!"金属扣砸在搪瓷缸上,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任咏珊正在给乔薇薇的衣服补线,闻言头也不抬:"怎么了?至少人家顾宴愿意哄。"针尖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我瞧着这小子就挺好的。"
老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好什么好!就会耍嘴皮子!这样的男人看着就知道靠不住。"
“怎么靠不住了?人家孩子起大早来知道带个热乎饼子,你当年追我的时候,大冬天就给我带缸凉透了的苞米面粥!"
越说越起劲,任咏珊突然"啪"地放下针线盒:"你还好意思提我当年在大风雪里走三十里山路的事?"她一把揪住老乔的耳朵,"当时你要肯背我一下,老娘用得着走断腿?"手指上的顶针硌得老乔直咧嘴。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老乔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那会儿不是要遵守纪律嘛...条件就那样。"声音越说越小。
任咏珊把针线簸箩往桌上重重一放,顶针"当啷"一声滚到老乔脚边:"是是是,就你最守纪律了!你那纪律比天还大!当年我演出崴了脚,你硬是站在三米开外给我递拐杖!"
"害,现在又说起那话了..."老乔搓着手指上的老茧,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粗糙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皮带扣上的划痕,"咱们都老夫老妻了..."
任咏珊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我在你们老乔家受了多少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