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拂云立即来了精神,连忙招呼众人行礼,然后上前迎他。

“我在西北也听说了,殿下是云游至此吗?怎么也不说一声?倒显得我们怠慢了。”

秦钩往边上撤了半步,将目光投向扶游。

扶游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晏知:“西南王应该是云游过来的,正好撞上了。”

晏知瞧着他,似乎要确认这话的真假,随后上前行礼,有礼有节地请西南王在寒舍落脚。

西南王驾临,对这个小城和晏家来说,都算是大事。

所以这天晚上,晏家给他办了接风宴会。

扶游借口赶路累了,就没赴宴,窝在房间里整理明天采诗要用的东西。

西北的天气有些干燥,扶游坐在榻上,拿着剪刀,把羊皮卷的边缘修剪整齐。

从皇都带来的竹简已经用完了,西北这边一般用羊皮牛皮写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叩门声:“扶游。”

“兄长?”扶游放下剪子,下榻穿上鞋,走到门前开门。

晏知举起手里的托盘:“你不饿吗?晚上都没吃饭。”

“我有让他们给我拿吃的。”扶游接过东西,“宴会结束了吗?兄长等一下还要回去吗?”

“结束了。”

于是扶游侧过身子,让他进来坐坐。

扶游把托盘放在案上,是一些片好的羊肉,还有一壶牛奶。

他转身去洗手,晏知在对面的位置坐下,顺手帮他把剪子收起来。扶游擦干净手,把巾子一丢,就坐了回去。

晏知挽起衣袖,帮他把蘸料倒在羊肉上:“是西北常吃的东西,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吃这些,尝尝鲜。”

扶游捉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我来的时候,在牧民家里吃过,我觉得挺好吃的。”

“是吗?”晏知收回手,“西北有的地方说土话,你听得懂吗?”

“还行。”扶游放下筷子,举起双手,笑着道,“如果加上手比划的话,就能和他们说话。”

晏知笑了一下:“那明天出去采诗,兄长陪你去?”

“好啊,谢谢兄长。”

扶游吃了半盘羊肉,觉得有点辣,就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不太腥,很香甜。

晏知似是随口道:“我们怕是有两年没见了。”

“嗯。”扶游点点头,笑着道,“我可想兄长了。”

“是吗?”晏知看着他,“那兄长问你,你老实回答,西南王是不是跟着你过来的?”

扶游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是。”

晏知的预感还真准,他和秦钩一句话也没说,这样也看得出来。

“怎么回事?”

“他他对我”扶游完全没办法在兄长面前撒谎,“一见钟情?”

这是秦钩的原话。

“他说他很喜欢我,就一直缠着我,我已经明确回绝了,但是他我也没办法。”

晏知皱眉:“他一直缠着你?”

“嗯,最近都只是远远地跟着,没怎么在我面前转悠了。”扶游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哥,他没住在我附近吧?”

“没有,看出来不对劲,故意让你和他分得远远地住了。”

扶游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几天兄长陪着你。”

“好,谢谢兄长。”

翌日一早,扶游就背着书箱,早起去采诗。

很少有采诗官来西北边陲,一是离得太远,二是语言不通。

扶游有来了两年的翻译晏知作陪,这才方便一些。

晏知负责翻译交流,扶游就拿着笔,在羊皮上刷刷地记,自己也有意学一些西北土话。

还有怀玉,怀玉抱着手站在旁边,像是监工的。

傍晚回去时,扶游骑在马上,拽拽怀玉的衣袖:“怎么了?不高兴了?”

怀玉拍了他一下:“你才看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