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看到了远处的乌那江,我知道在遥远的边境线上,它会跟宁聂里齐河交汇,然后一起流进大海,想到这,我一下子就不愿意走了。”
郁春明口中的那副景象如今就映在关尧眼中,他的胸口为此而隐隐发烫,就好像塞北那轮火红的烈日正填塞在其中一般。
“而且,”郁春明一顿,“而且,乌那江和宁聂里齐河都能交汇,我和你也肯定能再见,哪怕是现在见不到,十年之后也可以见到,哪怕是十年之后见不到,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总会见到。因为就算是我死了,我的鬼魂儿也会飘去扎木儿,和你睡在一起。”
关尧嘴唇一动,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江心”
“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在人声鼎沸的火车上,江心回答。
下午三点,到达鹤城,汪梦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郁春明笑呵呵地看着关尧,等他编出一套合理的说辞来。
“我没见着春明。”关尧举着手机,认真地回答,“我在卧铺这边,他可能上不来,一会儿我让乘警留心一下。不过依我看,春明就算是买了这趟车的票,也未必就会坐这趟车走,他可能还在松兰,也可能换了个出行方式,这都不好说。”
郁春明捂着嘴,争取不笑出声。
等应付完汪梦,关尧又得接着应付王臻:“我是搁车站里头就见到他了是是是,我知道王队你肯定会去查监控,所以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不是,主要是车上信号不好,我打算等,等到了曲江站,停的时间长,我下到站台上再给你打电话的对对对,那个麻烦王队也别给汪老师讲实话,毕竟这个事儿,这个事儿确实是春明的错。”
“咋成我的错了?”郁春明不乐意道。
关尧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一递:“你师父要跟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