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耀祖摸了摸鼻子,“算是吧,以前没发现她有多好看,可最近不知怎么了,就感觉她跟别人很不一样,总忍不住关注她。”
“小花花肠子还挺多。”秦纵调侃道,眼眸里流光一转,偏头,“我觉得咱俩有点共同话题。”
齐耀祖一脸懵,“?”
秦纵觉得有必要和其他人探讨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把顾念的性别换了一下,跟齐耀祖简单讲了一遍下午发生的事。
齐耀祖听后都顾不上自己的事了,目瞪口呆地瞧着秦纵,“挖槽,队长……你什么时候看上人家的?我一直以为顾教授才是你真爱。”
秦纵:“……”
其实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你口中的顾教授。
秦纵清了清嗓子,“你别管他是谁,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吧。”
人类很奇怪,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半点不行,分析别人的感情问题却头头是道。
齐耀祖信誓旦旦,“这还不明显?人家就是和你暧昧够了,想要个名分!”
秦纵挑眉,脸上满是疑惑。
他心头一颤,脑海中像放幻灯片一样快速闪过他和顾念相处时的场景。
原来这已经是暧昧了吗?
两个男人原来也可以暧昧吗?
很多事都是他无意识做的,就像今天把顾念扛起来,完全出于本能。
皇上不急太监急,齐耀祖完全把自己的烦恼抛之脑后,催促道:“队长你也单这么久了,遇到合适的人就赶紧抓住啊,还在等什么?直接明天表白,后天结婚!”
秦纵垂头,拾起脚边的树叶随意旋转着,含糊道:“再……再说吧。”
他跟顾念是两个男人,终身大事更不能儿戏,齐耀祖说的有点道理也有点离谱,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行了,剩下这瓶酒给你,喝完了就赶紧下来,别被抓了。”秦纵揉了揉脖子,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顾念平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却适得其反,意识越来越清醒。
到最后,他干脆放弃挣扎,摸过床头的眼镜戴上,靠着床坐了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慢慢爬进来,照在垃圾桶里被揉成一团的纸上。
顾念向来清晰的头脑现在思绪繁杂,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人讨厌,想逃避,可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没有退路,只能紧紧抓紧床单,浑身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颤抖。
潜意识告诉顾念,有地方出了很大的问题,必须要去说清楚。可顾念心乱如麻,头一次慌乱到连头绪都没有。
如同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棉线,找不到头在哪里。
顾念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默不作声地在床上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就在他打算再次躺下时,余光扫过旁边的桌子,猛然发现了桌子上早就凉透了的烤鸭,心脏重重被攥了一下。
这是……
顾念光脚下床,拎起袋子。
里面的烤鸭分量很多,秦纵想必花了不少钱,打算和他一起分享的吧。
冰凉的地板疯狂汲取温度,然而顾念的心却比地面更冰冷。
他轻轻放下袋子,缓缓蹲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他仿佛看到了秦纵当时心急如焚的样子。
如果换做他,高高兴兴买好东西,结果到房间发现要找的人不见了踪影,肯定也会非常着急、匆忙,很容易就忽视了留在床头的小纸条。
顾念把头埋在臂弯里,蜷缩成一团,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半晌,顾念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脸,重新站起时双腿已经有些麻木抽筋。
他有点后悔今天自己对秦纵说的话。
怕秦纵想不明白,又很奇怪地怕他想明白。
这种复杂的心情统统化作丝线,编织成一张大网,罩住了顾念,让他无法挣脱,并且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