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导着顾念的手指,没用多大力气一摁,刀刃便自动缩了回去,再摁一次就又弹了出来。
顾念记得李乐曾经也想要一把这样便携的刀,可当时秦纵以制造困难为由直接敷衍过去了,没想到轮到自己需要的时候,秦纵一声不吭就把刀做好了。
就像他一声不吭把“顾念”二字写在财产继承人那一栏一样。
顾念收起刀,嘴上没表示高兴或者感谢,实际身体往前倾,飞快地偏头在秦纵脸侧落下一吻。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皆在不言中。
就在秦纵沾沾自喜的时候,只见刚刚还像个小动物一样黏糊糊的顾教授板起了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秦纵愣住,笑容僵在嘴角。面对顾念,来自老婆和老师的双重压迫感让他有些不自在,甚至条件反射地拘谨起来。他在大脑中将这些天自己干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却怎么都不明白哪里做的不对。
顾念眯了眯眼睛,“你的财产就是你的,谁让你擅自填写继承人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秦纵脸上浮现出诧异神色,他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顾念的目光落在之前翻到承诺书的抽屉上,停顿了不到一秒,又垂了下来,“不小心看到的。”他盯着自己手腕上被皮带捆绑出的红痕,沉默了半晌,才咬着嘴角的死皮嘀咕一声,“你也真够傻的。”
这是一句责怪的话,秦纵听了却像发了什么神经似的,凑到顾念脸前,“是啊,我真的很傻,又傻又蠢,随便就把全身家当托付给了一个当时关系并不是很好的人,要不你再多骂我两句吧。”
顾念语塞:“……”
这家伙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隐藏的抖M挨骂属性?
真应该让刚认识那会儿的秦纵看看他自己现在不值钱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没什么重要的事,中途秦纵出去了一趟,帮李乐轮了班,然后就回来陪着顾念,嘘寒问暖、端茶送水,顾念不接受也被硬生生逼着接受,就差把顾念供起来了。
然而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第二天顾念就闲不住了,跟着秦纵一起去帮老于。
老于看着顾念脖子上遮不住的吻痕先是像一座石像呆站在原地,随后又看了看秦纵一副餍足的模样,有些话想问却不敢问出口,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看。
“顾念,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
“顾念,要不要喝点水?”
“腰还酸吗?给你揉揉?”
“你这都忙多久了,要不我来吧。”
老于板正地坐在前面头都不想回,全程假装听不见,闷头摆放着橱柜里的小蛋糕。
顾念瞥了一眼老于僵硬的背影,暗中发誓下次再也不要带秦纵一起来了。
以前怎么没感觉这家伙这么黏人呢?
傍晚时分,老于站起身准备收摊,他们目前研制出的疫苗还差几支就全部发完了,明日便不用再来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过来。
他戴着黑色皮手套,在老于即将放下铁皮卷帘的时候伸手抵住了它。
“请问,这里还有疫苗吗?”男人的声音很特别,醇厚中带着难以忽略的沙哑。
老于“啊”了一声,刚要说话,顾念却猛然横插在两人之间,一只手摁在玻璃上,认真道:“什么疫苗?没听说过。对不起,您来错地方了。”
说完,就用力拉下卷帘。
就这样被拒之门外的男人眉毛拧起,眼底涌上不耐烦的意味。他伸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两口。
女人长而微挑的眸子打量了两眼蛋糕铺,对男人说:“刚刚你为什么不直接踹门进去?”
男人抖了抖烟灰,语气不屑,“你懂什么?没看到里面有个联盟兵吗?他可是有枪的家伙,这件事比议长想象的还要严重。”
女人轻“啧”一声,转身就走。